他精神饱满的站起来,翻看老陈书架上的藏书。
老陈的书架上的书,不博杂,多是些有些枯燥的古文经典和名人传记。一些书上有老陈亲手写的随想,看笔迹都有些年头了。
其中一本《王阳明传》上有老陈自己用钢笔的批注,如此写道:阳明心学,说破大天也是儒学的一个分支,而儒学的对话对象就是君主,根本不跟老百姓掰扯,而世人并把这种学问当成成功学,真是可悲,可叹!
在一本《中庸》上他写道:中者,不偏不倚,庸者,恒长不变。竟然有人把中庸当成和稀泥的学问,看了一步港岛电影《孔子》,电影里说,不能改变世界就去适应世界,真是扯淡,夫子的学问只会教你,若不能改变世界,也要尽量不被世界改变。
从一本《易经》的里头发现,一张照片,老陈年轻的时候,手边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女人,她应该就是老陈的爱人,他俩的中间站着一个人面部圆润,扎着两个朝天辫的胖丫头,这个是不是就是老陈那个干闺女呢。
虽说女大十八变,但若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小时候就该是个美人胚子才对,这老头糊弄人呀。
秦牧给老陈去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遍老陈那边才接起来,老陈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像是刚刚睡醒一样。
“老陈,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不用我浇了,今天莱安下雨了,你听听,哗哗的”
“你个笨蛋,有些花草是讨厌下雨的,那些多肉,虎尾兰和玉树,你得搬屋里去”
“哎呀,真麻烦,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呀”
“大城市纸醉金迷,昨晚哎呀,那些个大娘们哦”
“行了行了,您那闺女是真孝顺,您也是老当益壮,你照片里有个大胖丫头,是不是就是你干闺女呀”
“大胖丫头?哈哈哈”老陈冲着旁边喊了一嗓子:“有人管你叫大胖丫头呢,哈哈哈”。
老陈笑过之后声音恢复了一些中气,俩人聊了一些近日的生活琐事和见闻。
记得他俩第一次见面也是个下雨天,那时候秦牧包扎的伤口还在往外浸血水。
他身无分文,又执拗的不跟想龙城那边的家人或者死党求援,最惨的时候只能翻垃圾桶睡公园躺椅。
那天有雨,秦牧在一个公共卫生间躲雨,又饿又冷,抱着膀子,哆哆嗦嗦。
是老陈给他送来了一把伞,两个馒头,一袋咸菜。
“老陈啊,当时你怎么就敢收留我呢,给吃给喝还给介绍工作,就不怕我是坏人啊”
“我当时以为你是个傻子呢,你老在卫生间里晃悠,吓得附近的女同志都不敢去上厕所了,极大影响了我看广场舞,把你从公共卫生间弄走这事,我义不容辞”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坏老头”。
期间徐飞燕给他发来消息,说女儿在学校不知道闯了什么祸,老师要叫家长,她跟装修公司商量火锅店装修的事走不开,问他能不能代劳去一趟。
秦牧回道:“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