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将臣打斗时血雾遮掩,旁人皆未看清两人动手,而洛神袖手旁观,并未真正动武,故而不知其身手究竟如何。
泰慧笑道:“吴奇大哥,你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两人不逊于阎王,你只稍差一筹,也是千古罕有的高手了?”
盘蜒挺直腰杆,道:“不是我夸口,若非我有所顾忌,刚刚打赢那将臣,也并非出奇困难。”
陆振英、泰慧齐声道:“吹牛!”
盘蜒道:“总而言之,这黑蛇教这桩官司,就交给我吴奇了。诸位不必为之操心,更不必多管闲事。”
张千峰迟疑片刻,道:“好,既然吴宗主有言在先,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盘蜒笑了一声,可心里却暗暗发愁:“我找着了血寒老爹,她绝不至于认贼作父,但终究是一桩麻烦事。若我与血寒、湮没、险戏四人联手,对付那两人,自是稳操胜券,可黑蛇教中黑蛇无数,那黑雨老怪更不逊于蚩尤,又该如何对付?”
泰慧愤愤道:“那廊邪的五个老祖宗,占卜本事稀松平常,非但说的不准,反而险些将咱们害死。这儿哪有什么麒麟环吗?却又多了两个敌手。”
陆振英抿唇思索,说道:“我看哪,这五老与这古人勾结,是将咱们送去给他吸血来着。他们想替廊骏除了咱们,却从未料到咱们能逃过一劫。”
张千峰道:“不,那五位老祖绝非奸恶之徒。”
陆振英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知人知面不知心,宗主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张千峰哈哈一笑,道:“若我并非如此,又岂能与吴奇宗主联手,更岂能得此大援?”
陆振英白他一眼,暗想:“师父也忒傻了,这吴奇有许多事瞒着咱们,岂能掉以轻心?”
张千峰又道:“世间占卜之术,大多指明方向,点出机缘。那五祖之说要咱们来找将臣,可没说此人定是关键所在。”
洁泽问道:“那宗主以为如何?”
张千峰转向面具,道:“五祖让咱们找古人故居,可或许真正重要的人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盘蜒缓缓点头,道:“不错。”
面具精神焕发,朝张千峰“妩媚”一笑,道:“挚友先生如要我做牛做马,我是任你骑乘,哪怕精血吐尽,虽死无怨”也是他觉得好朋友先生太过拗口,竟又改了称呼。
张千峰知此人只怕盘蜒,朝盘蜒点了点头,盘蜒踏上一步,喝道:“你给我收心,再嬉皮笑脸,我将你脑子挖了,话儿割了!”面具吓得魂飞魄散,登时换了副表情,即便得道千年的高僧,也不及他此刻四大皆空、无欲无求之境。泰慧、洁泽又大笑起来,陆振英也不禁莞尔。
张千峰问道:“面具兄,还请指一条明路吧。”
面具表情遥远,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所谓明路,又是何事?”泰慧笑道:“喂,你怎地成和尚啦?”
面具叹道:“不做和尚,只有做太监,那又何苦来哉?”
张千峰耐着性子,说道:“在下先前曾如实告知面具兄麒麟环与万仙之事,面具兄已然忘了?”
面具道:“老衲是空,万仙是空,皮囊是空,古人是空,既然万物皆空,那忘与不忘,又有何分别?”
盘蜒冷冷说道:“老兄说皮肉是空,那再好也没有。胯下有无,皆无所谓么?”
面具冷汗直流,舔舔嘴唇,嘿嘿笑道:“外魔凶恶,那就不是空了。”
盘蜒道:“既然不是空,你这假和尚也不用当了,给我好好说话!”
面具直翻白眼,嚷道:“好,好,这么凶做什么?我不知道那麒麟环是什么东西,但需问问人。”
众人齐声道:“问谁?”
面具闭上眼,深深吐纳,忽然间,他浑身白光绽放,空中一道雷劈了下来。众人脸上变色,心想:“此人能招来天雷,果然非同小可。”
一阵烟雾升起,见面具浑身焦黑,口吐白沫,口歪眼斜,原来被那雷劈的半死。
盘蜒拍此人脸皮,道:“老兄,你没死么?”
面具声音微弱,说道:“我死前不要再当童男子,你让挚友先生过来。“
盘蜒说道:“不用了,老规矩,阉了吧。”
面具愁眉苦脸,当即活转,道:“你们说的那麒麟环,是要实物还是赝品?赝品就有现成,实物可得好好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