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人侧身望他,其中一人苍狐认得,他面部如鹰,正是朱玄堂的首领,名叫愁恰。
愁恰愕然喊道:“苍狐将军?你怎么”
苍狐弹指间已至近处,但那六人形影一闪,光芒大作,霎时已不知去向。苍狐知道这是朱玄堂特定阵法,与天门道理相似,可立时抵达远方阵法处,涉末城中,唯有朱玄堂有此殊荣,能运此阵。
苍狐微微颤抖,又面向六人先前行走反方向奔去,凭借杀生剑诀寻踪之法,他找了半天,见七零八落的泥地上有一极隐秘的小洞。他鼓足力气,暴喝一声,数剑重重斩落,顿时地翻石碎,泥土翻腾,一炷香功夫,斩出一个七丈深的大坑。
陈灵虚、傅瑶儿见状骇然:“大哥这剑上有如斯神威,若三天前他并非为了救咱俩,遇上黑蛇之灾,定然能够脱身。”
苍狐气息微乱,慢慢跪倒,见坑洞底部有一巴掌大小的绿蛇雕像,造型精美,色彩晶莹剔透,正是以绿驱蛇香“漂泊不定”所造,除了涉末城之外,世间各处,都不会如此奢侈,将此物四处埋藏。
他抓住雕像,卯足力气往外扯动,他内力极强,连脉象也似有些承受不住,晃动不休。陈灵虚见苍狐俊秀的脸上痛苦无比,忍不住喊道:“大哥,依照太乙术法所说,若破坏了脉象,立时会有反噬,你纵然身负神功,可千万莫要蛮干!”
苍狐大叫一声,人被弹开,那“杯弓蛇影”急速下沉,隐入脉象中,再难以寻觅。他仰躺在地,大口呼吸,发出悲凉的笑声,着实像亲人下葬时的哭嚎。
他笑道:“是真的,贤弟,你们并未骗我,想不到,我可真想不到。”
我奉若神明的师父,我最敬重感激的吴奇,令我重生的第二位父亲,你为何命朱玄堂的人四处奔走?你为何要埋藏这“杯弓蛇影”?你为何要引发黑蛇灾祸,杀死无数无辜之人?
你常常说要修仙悟道,这就是你修仙的法门?
陈灵虚见他模样,虽对己方有利,可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傅瑶儿道:“苍狐大哥,这下你终于愿帮咱们了,对么?”
苍狐半坐起来,脸上仍有泪痕,但已平静如初,道:“是。”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是径直去问他么?不,不可,吴奇仍握有无上的权威,一旦询问,容易弄巧成拙。我当虚与委蛇,待大权在握,当上城主之后
他捏紧拳头,狠砸自己胸口。
混账!苍狐,你怎能这般卑鄙?你的骨气呢?你心中的正道呢?他是你师父,是对你最亲最好的人,他纵然有错,但你决不可对他施展阴谋,辜负他一番好心。他若是恶人,你决不能再受他恩惠,而应堂堂正正的与他决裂,数他罪状,再一决胜负。
这就反了他?可鸣燕、蔓儿、岳父、青斩仍在他手上,我要将他们接出来,待再无后顾之忧,方能放手一搏。
苍狐道:“贤弟,我需回涉末城一趟,有些事需妥善处置,但我已许下诺言,绝不会违誓。”
陈灵虚道:“你独自一人行么?”
苍狐道:“若只有师父一人,我单打独斗,胜算不到五成,他身边有一位鸿海,武功似比他更强,加上朱玄堂的十多位强敌,还有济节鬼首涉末城高手声势,更远强过大观国与狮心国。咱们不能蛮干,若当真要动手,需借助楚小陵出力。”
陈灵虚道:“是了,还有楚公子呢,却不知他人在哪儿?”
苍狐道:“他准是到了坤山镇,等与你会面,可即便咱们三人合力,与涉末城势力相较,仍是天壤之别。”
陈灵虚懊恼道:“只恨我武功低微,不能助大哥一臂之力。”
傅瑶儿一点他脑袋,道:“你呀,怎地把正事忘了?泰家老爷子让你来这儿,便是找那件威力无穷的神兵,若得到那东西,没准能帮得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