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暗忖:“是那异兽会三大弟子所布阵的宝物么?”
东采奇脸色剧变,道:“他是去了杭金大汗皇宫,还是戴安克尔山峰?”
至高先知咬牙道:“他还不至这般糊涂,想要单枪匹马入皇宫盗宝,我看多半是去了那山峰的遗迹。”
东采奇神情凝重,道:“那山峰中困难重重,无异于刀山火海、魔窟地狱,连我也不敢轻易闯入,笼梵稍有不慎,只怕性命难保。”
至高先知道:“是啊,是啊,这小子没头没脑,死了也是活该,但终究是我族中第一勇士”说着直视东采奇,目光满是哀求之意。
东采奇道:“我这就赶去,但愿还来得及。”
至高先知松了口气,喜道:“多谢蛇帝大人援手,可大人千万保重自己,莫为那不肖子冒性命之险。”
东采奇一回头,见盘蜒笑容满面,不由头疼起来,她若将此人留在此处,他一转眼便溜得没了影,可她若将他带走,必在山中吃尽苦头,她沉思许久,道:“劳烦城主随我同行!”
盘蜒道:“为姑娘效劳,实乃无上荣光。”
东采奇道:“我要你许诺,途中绝不逃跑!”
盘蜒笑道:“这是自然,若那山中危险,我又岂能舍得姑娘?”
东采奇暗暗发愁,可眼下绝无第二条路可走,于是带盘蜒离了大营,骑上骆驼,绕过平野,穿梭山峰,跨越河流,火急火燎,马不停蹄,足足行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那戴安克尔山峰下,途中偶尔见到三匹骆驼脚印,但始终未能追上。
这戴安克尔山峰约莫五百丈高,山体巨大,态势绵长,从下观望,见这山峰色彩斑驳,红紫黑蓝,层次分明,构造奇特。山下有一条古河道,眼下已然干涸,山下一块块巨石宛如城墙,围绕山路,似乎在威吓路人,莫要进山。偶然间,可见山中毒瘴漂浮,感染草木,令景致愈发诡异。而乱风吹拂,卷过古老、苍凉的山崖,仿佛古老的山神在哭泣。
东采奇仍未见到笼梵影子,对盘蜒道:“这山上不知有何凶险,你千万小心。”
盘蜒道:“鬼虎派在大漠住了千年,连山中有什么都不知道?”
东采奇摇头道:“自从那异兽会三弟子于此布阵之后,山间与某处妖界相通,物像阴森奇异,入山之人,从无返回,乃是大漠中公认的妖鬼境,魔鬼山,人人避而远之,绝无闯入的念头。我本想留到最后,待准备充分,再来此山寻宝。”
盘蜒喜道:“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好去处,早知如此,我十年前就来了。”
东采奇听他说的轻松,也是哭笑不得,道:“你给我留神些!”松开绑着盘蜒的毒蛇。
两人绕开拦路的巨石,渐向上行,在这低处,山体还算平缓,石壁呈现红色,两人挑选途经,施展轻功,踏平缓处不断上升。盘蜒偶尔伸手触碰山岩,触手滚烫,不禁闷哼一声,但鞋子衣物触碰倒平安无事,这山岩内蕴藏剧毒,只灼烧人体。东采奇也察觉此节,以两人功夫,即便不用手支撑,自也行动如常。
行到途中,盘蜒问道:“姑娘是万仙门人,为何不会飞行?”
东采奇说道:“我听说若在此施展飞行法术,无论是羽翼振翅,还是御剑飞空,反而死的更快。”
盘蜒道:“我来试试,若身在高空,找人更加容易。”
东采奇劝道:“你少乱来!”
盘蜒笑了一声,陡然身子破空而起,双足御风,节节升高,东采奇心里为他捏一把汗,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突然间,有数个蓝色影子朝盘蜒飞去,盘蜒吃了一惊,出手去拍,那影子砰砰碎裂,化作蓝色粉尘,将盘蜒围绕其中。
盘蜒周身气罩鼓荡,阻那粉尘袭入,但忽觉自身真气沉重,流转滞涩数倍。他心中惊讶:“这粉尘寄生在真气之上,与真气共存,逐渐加重份量,若我运功飞翔,时候稍长,非摔落下去不可。”
他不愿蛮干,巧妙回旋,不久又回到东采奇身边,这才将真气收敛,道:“若贸然将真气发散出去,必然引来那蓝尘依附。”
东采奇秀眉一扬,道:“你还在骗我?”
盘蜒道:“在下怎地骗你了?”
东采奇说道:“你御风而行,真气护体,内劲明明充沛的很,你从头到尾,根本不曾中毒。”
盘蜒见她不悦,说道:“我怎地没中毒了?原先确确实实中毒不浅,但眼下要帮姑娘的忙,这剧毒嘛,暂且解上一解,倒也无妨。待会儿若救出人来,回村之后,再重新中毒,不也一样?”
东采奇恼道:“你要中毒便中毒,要解毒便解毒,我这苦心修炼的蛇毒,于你等同儿戏一般,城主果然了得,我是甘拜下风了。”
盘蜒立时变了脸色,满脸病容,肌肤蜡黄,口吐鲜血,道:“实则我已快被姑娘毒死,但念及你我交情,拼上性命,也要为姑娘效力。”
东采奇不禁粲然,笑道:“装得还挺像,罢了,罢了,不与你争了。城主,我问问你,我先前对你毫无防备,你明明早就能脱身离去,便是要伤我败我,也未必不能,为何却这般老实听话,任我刁难?”
盘蜒道:“只因我将姑娘当做朋友,朋友相处,何必斤斤计较?我吃些小亏,逗姑娘开心,与人方便,与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