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沉吟片刻,道:“你占据他身躯,又有何用?此人武功也不见得如何了得。”
楚小陵龇牙咧嘴,苦苦喊道:“我要吃人的肉,吃人的血杀杀了你杀了那老蜥蜴,杀了那臭老头!”大叫声中,持金剑在手,一团金火从剑尖射至,盘蜒一让,砰地一声,地面溶解,散发出苦涩气味儿。
盘蜒心想:“这洞中满是硫石,其气有毒!”他是万仙破云之躯,自然不惧,但受了这莫名其妙的天罚,所有痛苦皆加倍剧烈,不得不小心避开。
楚小陵落在地上,一招“香炉紫烟”,剑招渺渺,宛如游雾,伏击在盘蜒身侧,他被那魔龙附体之后,武功竟增长了数倍,足以与那济节一较高下了。
盘蜒一抓,将楚小陵金剑握住,手掌一运劲,那金剑登时粉碎。楚小陵抬起又尖又长的脚爪,刺向盘蜒身躯要害处,盘蜒抬手一挡,旋即发力,咔嚓一声,楚小陵腿骨根根粉碎。
盘蜒道:“抱歉,先将这魔龙逐走,再设法救你!”话语声中,双手纵横拂拿,宛如天网,密集声中,楚小陵四肢关节骨头全数断裂。
楚小陵大声惨叫,翅膀扇动,登时飞到高处,盘蜒打出一拳,拳劲宛如千丈落石,咆哮而至,但楚小陵躲在熔炉后头,铛地一声,熔炉一晃,竟未损毁。
便在这时,熔炉后头石块破裂,硫磺之气,纷纷飘散,楚小陵哈哈大笑,口中吐一口火,盘蜒“咦”了一声,那火引燃洞中毒气,登时爆炸,烈焰如阳,巨响声惊天动地,厅堂上下,掉落石块无数。
楚小陵“呼呼”喘了几口气,找一龙甲穿上,自言自语:“等了这许多年,终于有人能令我复生。”原来这古代魔龙魂魄早与这山洞融为一体,这才百年不散,屡屡作祟。楚小陵练有伶人千变诀,本就是感应灵气,随之变化的身躯,加上他身负重伤,魂魄软弱,被那岩浆一烧,竟成了这魔龙魂魄极佳的祭品,足可借此复活。
那龙甲非但坚固,其中更有玄妙,乃是金蝉以炼化挪移之术造成,助人练就天罡万千变之法。魔龙派中,也唯有履伯隐隐悟到其中妙用,但他自身武艺奇高,无需这铠甲练功,于是浅尝即止,并未钻研。而眼下楚小陵受摩罗金长龙蛊惑,对这龙甲隐秘了如指掌。
他哈哈大笑,龙甲光芒绽放,身躯延展,顷刻间成了条二十丈长的大红龙,身躯如蛇,蜿蜒曲折,脑袋却是楚小陵容貌,他心想:“如此已有当年七成功力,待找回我那脑袋,法力便可一如往昔。”
正得意时,烟尘中一人走出,摩罗金定睛一瞧,认得正是那新任的魔龙派门主。
盘蜒挥手驱散烟尘,神色有些恼怒,与摩罗金对望片刻,道:“这楚小陵不男不女,品性糟糕,你为何待在他体内?还不快滚出来?”
摩罗金森然道:“天罡变化,哪里来的雌雄?是男是女,是龙是人?又有何妨?我已借此人复生,而听闻金蝉、履伯、征虎已死,世上已无人可阻我。你若识相,乖乖离去,我可饶你一死。”他知道眼前这吴奇极不好对付,而他宛如初生,功力不全,虽料想能够取胜,却也不想多费力气。
盘蜒则另有顾虑:“要降这魔龙不难,可又如何救得出楚小陵?我若将这龙斩的稀巴烂,楚小陵也多半成了烂泥巴。”稍稍思索,想起当年在莲国时,有一天南被烛龙附体,当场成了行尸走肉。但那烛龙远比这摩罗金长龙高深,天南功力则远不及楚小陵深厚,若令这摩罗金长龙知难而退,楚小陵多半能活。
摩罗金大吼道:“小小杂碎,还不滚了?”
盘蜒更不多话,砰地一掌,将摩罗金打的直飞出去,撞得四下一片狼藉。摩罗金又惊又怒,朝盘蜒追去,身躯张扬,搅得地动山摇,四下灰尘浑浊,加上他口中吐焰,这大堂中竟无容身之处。
盘蜒斩出一剑,摩罗金惨叫一声,一大块肉被长剑削去,盘蜒再一拳打中龙首,摩罗金陷入地中,一时挣扎不起。盘蜒在这摩罗金身前,仿佛虫豸般渺小,但他真气鼓荡,威力刚猛,一拳拳命中,好似常人拍打蚊虫一般。
斗了数十招,摩罗金遍体鳞伤,愈发惊恐:“此人武功竟比当年金蝉更高么?”但它即便到此地步,心中反生搏命之心,身子蜷缩,陡然鳞片一股脑散开,如狂风夹杂冰雹,朝盘蜒击去。
盘蜒还以幻灵真气,内劲飘飘,将灵气附在众鳞片上,喊道:“还给你!”折转脉象,那鳞片反而朝摩罗金好一通猛砸,那长龙一通哀嚎,伤势更重,趴在地上,一时间气息微弱。
盘蜒道:“眼下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我将你同这小子一并宰了,令你魂飞魄散,不复存在。第二条路,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依旧替魔龙派看守此地。”
长龙领教盘蜒功夫,心知他所言非虚,不敢逞强,身子一缩,已钻得不知去向。楚小陵身躯复原,断骨愈合,他伤势虽好了一些,但仍被烧得惨不忍睹。不过对血寒而言,只是轻而易举、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