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芝见兄长失手,惊惧交加:“他们竟早有防备?”
那徐宗中海猎“弑亲化身咒”,形迹难逃海猎掌握。早在众人到来之前,海猎已跟徐宗至此。兄妹重逢,海猎助海芝找回半截身子,她又蛊惑村民,奉她如神。
海猎乃布置埋伏的好手,立时又有计策,命徐宗外出,暴露踪迹,引阙里、安克吉等人相继赶来。他则藏身海芝的大贝壳中,欲趁盘蜒不备,杀人夺鞭,永除后患。谁知刚一动手,反被罗血古阻挡,又被盘蜒的晨海神鞭制住。
他又恨又急,身子倒退,意图逃脱,但晨海神鞭越收越紧,他肌肤剧痛,当真一筹莫展,他咬牙道:“你二人怎知我在这儿?”
盘蜒道:“本来倒也不知,但你这妹妹说谎之时,神色异样,而晨海神鞭嗡嗡作响,似察觉到你在左近,我与罗先生索性将计就计,引你出来。”
海猎万不料其兄长尸骨有这等神效,脸色惨淡,同时瞠目切齿。
罗血古道:“听闻海芝女妖一贯端庄高贵,如何会轻易求其余男子碰她要紧之处,你二人把戏太假,怎能瞒得过我这老手?”声音老道,仿佛教训小辈一般。
海芝见兄长痛苦,心中不忍,忽然道:“求两位大哥...放了我哥哥,只捉我一人去吧。”
海猎怒道:“我妹妹一介弱女,已惨遭凡人折磨,你们放了她,我甘愿随你们走。”
罗血古道:“北海三海妖,缺一不可。”
海芝道:“我....我知道那不老泉所在,无需大哥骨头,更无需二哥在旁。你们若不放二哥,我立时咬舌自尽,要你们空欢喜一场。”
罗血古指着海猎道:“这妖魔何等凶残,如若放任,更不知会死多少人。”
海芝急道:“我要哥哥发誓,从此以后,不再杀人。我兄妹即便吃鱼,也不会饿死。”
盘蜒沉吟道:“你真的知道不老泉下落?”
海芝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绝未说谎。我定会引你去那儿,如若违背,叫我浑身腐烂,被鱼群啃得尸骨无存。”
罗血古瞪视盘蜒,道:“吴奇兄,你真要放此祸害?你可还记得你我之约?”
盘蜒道:“自然记得,但这兄妹倒也并非一味暴虐作恶的魔头....”
罗血古正要大声驳斥,忽然间,只见一瘦小身影从房屋后奔出,直朝盘蜒跑去,大声喊道:“杀人魔头,莫欺负海芝姐姐!”
盘蜒看清那人,乃是一幼小孩童,穿粗陋衣衫,正是这村中渔童,他手中持一柄杀鱼用的尖刀,身手笨拙,莽莽撞撞的刺了过来。盘蜒手指一弹,内劲击去,嗡地一声,那尖刀飞出老远,这少年身子一震,伏在地上。
罗血古眉头一皱,走向那房屋,只见屋后十多个村中孩童神色惊恐,簇拥在一块儿。罗血古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会在此?”
先前那倒地孩童满脸怒容,泪水涔涔,嚷道:“海芝姐姐说有恶人要来,让咱们先藏在屋里,可大伙儿关心她,忍不住出来瞧瞧。我....我亲眼见到...见到这独臂老怪杀了爹、娘,曹大娘、福大爷....他们....死的好惨,如今你们还要害海芝姐姐....我....我...”
罗血古、盘蜒对视一眼,都心想:“这两个妖魔虽然残忍,但对待幼小孩儿倒极有善心,每次害人,总对孩童照顾有加。”
众孩童幼小,不明事理,不知众渔民已被海芝所迷,身心剧变,成了没头没脑、一味好杀的怪物,见盘蜒动手屠杀,自然对他又怕又恨。
安克吉大喊:“你们这些娃娃没脑子么?咱们才是好人,这妖女是极大的魔头!”
又有一小女孩哭道:“你骗人,海芝姐姐最是可怜,村里大人对她狠毒,可她半点也不怪罪,反而唱好听的歌给大伙儿听。她如此好心肠,怎能是害人的恶人?你们快放了她,快放了她!”
罗血古听众孩童又吵又嚷,声音尖锐,头疼不已,骂道:“罢了,罢了!我不管了!吴兄,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盘蜒手一拨,晨海神鞭再度松开,海猎身子一松,竟然脱困,盘蜒大声道:“看在你妹妹面上,我再放你一次!我有此鱼骨鞭在手,你若再靠近,我立时便能知觉。”
海芝喜道:“是,哥哥,你快走,快走,这位吴先生心肠不坏,定会好好待我。我助他找到不老泉,他定会放我与你重逢。”
海猎“哼”了一声,低声道:“你暂且忍耐,我定会回来!”纵身一跃,顷刻间没入夜幕。
众孩童依旧不明是非,尖叫不停,要盘蜒、罗血古放人。罗血古最拿孩童没辙,头疼欲裂,道:“吴兄,这丫头....女妖暂且交给你了。你答应我将其送往拔异齐国,万望兑现。”
盘蜒道:“这等渡海远航,非需极好船只不可。我定会张罗筹备,老兄随时可来找我。”
罗血古叹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有你这么一位英雄好汉,罗某好生敬重,此事全仰仗吴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