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欢呼一声,纵体入怀,道:“就算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又如何会厌你?”
众人见状,无不起哄,替两人鼓掌喝彩,吉雅笑道:“不如两位今夜就洞房花烛如何?”
苍鹰苦笑道:“小姑娘,你少出馊主意了!”
盘蜒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道儿,道儿满心期待,也神情凝视苍鹰。
苍鹰静下心来,与道儿四目相对,突然间,道儿只觉苍鹰的心念传入胸中,她浑身温暖,仿佛又回到了那危机四伏,凶险万分的大荒漠中,却遇上了此生最值得信赖的爱人。
苍鹰问道:“你体内有另一人的魂,你所感受的爱,并不是你自己的。”
道儿大喊:“这又有什么关系?我道儿早就死了,如今与那位阿道融为一体,她的心,我的心,并不半分不同。”
苍鹰说道:“你见到过那太乙,对么?你知道我在那凡间仙境遇到过什么事?”
道儿只觉能帮上苍鹰,欣喜异常,道:“是,是,我见你与与一修罗非天阎王恶斗,随后被那太乙用奸计杀死。”
苍鹰探入她心灵深处,道儿体内真气滚滚,那潜藏多时的仙气被挖掘出来,过了许久,苍鹰说道:“我大抵已知其中究竟,姑娘,多谢你了。”
道儿急喊:“那那你愿不愿娶我?”
苍鹰说道:“你用情虽深,但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梦。我又何尝不是你一场荒谬的梦?你的归宿不在此地,终究会回归异世。你的爱立于沙堆之上,终有一日,会看穿本质,醒悟过来。就如风会吹倒沙堆一般。”
道儿知道自己被他回绝,放声大哭,道:“我不会变心,我会一直爱你。若见不到你,我便会死去。”
苍鹰摇头道:“你可想过那爱的由来么?”
道儿说:“是因为你救了我。”
苍鹰答道:“不,是幻灵真气。你之所以爱我,是那太乙一手促成。”
道儿想不明白,但她明知这爱是真实的,不灭的,即便起因古怪,难道便不如莫忧的爱那般珍贵么?
苍鹰说道:“我这就消去那残存的真气,将你从这幻境中解脱出来。”
道儿尖叫道:“不!不!你使诈!你好狠心!”忽然间,她晃了一晃,睁开眼,身子发颤,神情恍惚。
两人神识交谈时,似过了许久,可不过短短一刹。阳问天甚是关切,问道:“道儿,你怎么了?”
道儿朝苍鹰笑道:“你看,我没变心,我依旧爱你。”但她自己仍未察觉,她心底的执着已经消了,不再如以往那般刻骨铭心。
爱意确可生成魔障,叫人深陷其中,执迷不悟,但她原先的魔障并非自成,一旦消去,那爱慕之情,再也无法天长地久。
苍鹰目光冷漠,说道:“还望姑娘三思。”
道儿心中有气,可那一往无前、生死不渝的狠劲儿已然不在,她道:“苍鹰,我恨你,我恨你!”旋即飞奔而走,却被盘蜒拦住。
道儿急喊:“叔叔,你莫拦着我,我再不想见到苍鹰!”
盘蜒道:“既然你心中无他,见与不见,有何不同?”
道儿一愣,泪水涔涔而下,整个人却如走出迷雾,逃离深海,满心解脱般的畅快。
盘蜒在她脖子处一摸,道儿晕晕乎乎,睡了过去,盘蜒将她扶到一张长椅上,叹道:“痴情如梦,情灭自醒。苍鹰大侠,你当断则断,好生干净利落。”
苍鹰点头道:“老兄也是个极了不起的人物。”莫忧得偿所愿,心里乐开了花,容貌似又美了几分,对盘蜒更是感激之至,和颜悦色。
阳问天心下自豪,暗想:“连师父都对吴奇叔叔这等看重,他果然是一位超凡人物。”蓦然又想:“吴奇叔叔似早与师父有过节,为何两人像互不相识一般?是了,师父说自己健忘,或许早不记得了。而吴奇叔叔也已忘了那段旧怨。”
赤蝇想起正事,又问起那灵王邵威灵,苍鹰神色郑重,听了那灵王诸般手段,道:“我知道这崖江派,也对此人偶有耳闻。他以往身手,远不及眼下厉害,当是这期间另有际遇。”
阳问天道:“师父,此人替元人卖命,心中满是邪念,还请师父为民除害,诛杀此人,也替我娘亲报仇。”
苍鹰心想:“这灵王能感应天地灵气,武功不断增进,只怕前途无量,或许有朝一日,能及山海门之列。他与问天之间,终究是俗世之争,我如何能够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