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许久,庆仲攻势消停,索酒终于落下,只见他满身是血,伤势更重了几分。万仙众人与联军将士无不担忧,急忙喊道:“索酒小兄弟,你莫管咱们。”
秋风公主尝到甜头,故技重施,喝道:“再来!”庆仲转如旋风,万千丝线如一个巨浪朝众人涌来。危机关头,索酒闪身拦前,再转木杖,霎时杖影层层,好似一面大盾牌。那浪头与盾牌一碰,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险些聋了。索酒支持片刻,巨浪退开,索酒已成了个血人,衣衫残破,伤口触目惊心。
众人心中伤痛,都有以死维护索酒之意,不少人愤愤喊道:“咱们冲上去与这妖女拼了!”
秋风公主冷笑道:“那可正好,我手下士兵也闲得慌了。”
索酒忽然低声笑,神色苦楚,却有笑容划过唇边,显然由衷喜悦。众人不明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索酒心想:“敌人又奸又强,这才像样,若一本正经,堂而皇之的拼斗,那未免乐趣大减。”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吐出一口血水,慢慢朝庆仲走去。
秋风公主道:“强弩之末,瞧你还能笑到何时?”手一指,庆仲周身黑线如潮,再度云涌而出,仍是打向索酒身后众人。
索酒站立不动,似是精力已衰,再救不了旁人,忽然间,那一众丝线重重落地,砰地一声,一通摇晃。庆仲双臂拉扯,咬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却始终拖拽不起。
秋风公主尖叫道:“混账,你怎地这般不中用?连线都举不起了?”这披罗线在庆仲体内开枝散叶,数目无尽,激庆仲潜能,按理绝不会内力不继,可此刻任凭庆仲催动真气,那披罗线不过懒洋洋、慢吞吞的挪动,全无半分起色。
盘蜒肃然起敬,道:“好‘炼化挪移’功夫。”
秋风公主怒道:“老畜生,什么‘炼化挪移’?”
盘蜒笑道:“你以这丝线攻打索酒老弟,老弟在抵挡之余,将自身内力挪在丝线之上,你每一根丝线皆重了百倍,任凭手下这小子如何了得,也是指使不动。”
围观众人听他一说,这才恍然大悟,暗赞这老书生学识渊博,可想象索酒这般手段,更是不胜震惊:那丝线来势这般凶猛,可谓摧枯拉朽,毫无间隙,可索酒竟在抵挡之余,以自身内劲缠绕这黑线,根根不漏。他非但内力绝顶,手法也出神入化,叫人做梦也想不到。
秋风公主骂道:“放屁!放屁!哪有人有这般能耐?”嘴里喝骂,手上不停,庆仲双手一合,众黑线霎时崩断,脱离其身,霎时间,他身上隐隐约约,又有丝线长出。秋风公主暗暗得意:“我这披罗线永无止境,你内力再强,功夫再妙,总有累死的时候。”
庆仲凝力片刻,朝索酒冲来,临近时陡然双掌推出,数道纤细披罗线刺向庆美、庆虹等人,索酒立时警觉,身形一转,出手阻拦,庆仲一声低哼,一挥手,那丝线又刺入索酒胸口。庆美等人这才惊觉,急道:“师弟,小心!”
秋风公主笑道:“快把这小子撕碎了!”
索酒哈哈大笑,内力流转,庆仲蓦然脸色剧变,身子剧烈抖动,再听喀喀声响,他双膝松动,扑倒在地,一张嘴,大团大团丝线从口中呕出,混杂血液,场面极为可怖。不久丝线吐尽,根根消解融化,庆仲已然昏迷过去。
众人一见,无不欢天喜地,秋风公主吓得魂不附体,喊道:“见鬼了,见鬼了!”
盘蜒鼓掌笑道:“好一招“贪狼内劲”!”
庆美见索酒胜了强敌,大伙儿逃过一劫,有心起哄,喊道:“前辈,什么是贪狼内劲?”
盘蜒指着秋风说道:“这女子法宝虽强,却半点不通上乘武学道理,须知功敌七成,留守三成,刚而不尽,柔而不弱,才是世间武学正道。她逼迫庆仲尽出全力,自身全不设防。而索酒将这贪狼内力顺着敌人丝线反传过去,一入体内,如饿狼捕猎,无所不吃,那丝线纵然刚强,然则未及成形,立时便被摧毁,这庆仲由此一败涂地。”
索酒笑道:“吴奇大哥,真的甚么都瞒不过你。”身躯一振,将体内丝线抖散。
秋风公主咬牙切齿,号令道:“给我齐上!将这些残兵败将统统收拾了!”
众金银国将士见索酒武功如妖,如何能够匹敌?一时面面相觑,心中都打起退堂鼓来。此时,只听身后一通脚步急响,江苑喊道:“万仙援军已至!贼人还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