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杨木、海平齐声道:“万万不可,岂能令那金蝉如愿?”
蝉鸣转向盘蜒,问道:“你可曾答应那金蝉?”
盘蜒道:“我曾对他说,只需我万仙有一人反对,我绝不会照他所言行事。咱们眼下尚未交战,胜负难料,但如若真将那龙木擒住,不可多留,非及早将他杀了不可。”
菩提细思此事,面露微笑,说道:“我本担心北妖、万鬼联手,声势浩大,委实不易对付,如今其自乱阵脚,数目减半,对咱们可大大有利了。”
突然间,只听数声闷哼,万仙遁天的许哲越、欧阳暮云,莲国、段国的两位重臣,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赞富老僧、潘放老道等数人喉头冒血,双手捂住伤口,瞬间倒地。
众人又惊又怒,却见许哲越手指微颤,指向殿中柱子,六根柱上钻出尖锐木刺,木刺尖端染血,又缓缓融入木柱。本来万仙遁天之人,身上天生便有一层薄薄真气护体,一遇外敌,转眼便有知觉,然则这木刺偷袭,委实神鬼难测,无声无息,连万仙高手也无法查知。
杨木、海平各自拍出掌力,救助伤者,盘蜒、张千峰目光敏锐,同时动手,打向一处木柱,那木柱中形影一晃,从中探出一个巨大人影来。群雄众仙看得真切,此人满脸鄙夷之色,肤色淡绿,正是此次统军敌寇龙木巨人。
龙木仰天长笑,说道:“诸位大人、仙人煞费苦心,聚在此处,意欲对付本人,一个个儿满腹信心,自以为是。殊不知这一群乌合之众,怎能是我龙木的对手?”
众人暗暗张望周围,心想:“此人好大胆子,莫非真是孤身前来的?他如此托大,咱们岂能容他走了?”可武林规矩,此人身为敌方脑,独闯盟会,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围攻此人,否则便是坏了道义,传出去不怎么光彩。
菩提淡淡说道:“阁下胆识果然不小,只是我听闻万鬼一派已与阁下分道扬镳,阁下一方兵力衰退非少。不知阁下今日前来,伤我等朋友,又是哪般道理?”
刹那间,龙木神色愤怒,眼神宛如困兽,全无镇定自若之态,他骂道:“就算万鬼那群王八蛋袖手旁观,我龙木何等神通?岂会落败?你们这些龟孙子、臭・婊・子,全都给我记好了。我龙木一个都不放过,半个也饶不了。”
盘蜒啼笑皆非,心想:“他是踢馆来着。此人一受挫折,便原形毕露,不复高人风范,可见沐猴而冠,纵然像模像样,底子里却依然可笑。他当这打仗战争是武林私斗么?竟然要先行挑衅一番?”
菩提道:“阁下伤人在先,事到如今,还想走得了么?”
龙木扭曲表情,一点点儿恢复原状,他冷笑道:“好说,我今个儿前来,便是想显显本事,要尔等杂碎吓破了胆,不战自败。你们是想车轮战呢?还是接连送死?”
张千峰走出人群,说道:“我中原武林,自有宗旨,纵然阁下伤人在先,我等也不会以多取胜。妖魔,你作恶多端,便由我张千峰来会会你。”
龙木望向张千峰,目光不屑,笑道:“万仙当真没人了么?竟派这么个小娃娃来送死?”
盘蜒听他此言脱口而出,绝非装傻,更是放心:“这龙木竟连我万仙中大人物都不知道,可见孤陋寡闻,不通军情。我还当此人怎地脱胎换骨、心智开窍,原来仍是这般蠢货。”
张千峰道:“好说,若阁下胜得过我,我万仙便任阁下在此处来去,伤人之过,暂且搁置。若我胜了阁下,还请阁下留在我万仙中受审受罚。”
他身为万仙仙使,言语份量极重,既然话,凡人中无人能反驳,便是罗芳林也不便质疑。破云六人之中,众老仙顾及颜面地位,不便当众出手比武,唯有张千峰与盘蜒能担此任。而菩提等心知张千峰近年来留在山中,武功又有长进,以单打独斗而论,纵然菩提也无十全把握胜他,此刻也不出言阻止,静候龙木答复。
果然龙木受激不过,又是一阵狂笑,大声道:“好,我一拳将你这杂碎打成肉泥!”举起拳头,呼地一声打了过来,霎时拳力鼓荡,劲风急吹。
张千峰还一招天琴云弦掌,掌力缥缈游荡,寻隙而入,砰地一声,将龙木击退数步。龙木惊呼一声,急想:“这小毛头功力怎这般高?”只想挽回颜面,抬起肩膀,足下一蹬,陡然冲了过来,仿佛一块急滚动的巨石一般。
张千峰半步不退,又打出一掌,掌力巧妙,先是一挪,又是一引,但和龙木气力太大,难以全数消解。两人各自一震,大殿摇晃,内劲向两旁涌来。盘蜒、海平立时运功,功力笼罩,护住围观众人。
龙木又踏上一步,此时他离张千峰仅有一丈远,他大喝一声,拳头砸落,气力惊天动地,威势刚猛绝伦。张千峰心中一动,瞧出这龙木留有后手,将计就计,出手去接,龙木自以为得手,哈哈一笑,蓦地变招,左掌变作一根木枪,黑影一闪,直刺而来。
盘蜒心想:“他是学当年荼邪那一手虚实结合的巨神掌。”
但荼邪出手前毫无征兆,行云流水,而这龙木东施效颦,焉能得手?张千峰运混元玄功,真气圈转,如海水逆流,霎时将龙木两招化解,龙木用力太大,一个踉跄,扑通一声,竟仰天摔了一跤。他恼羞成怒,当场怒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