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微觉慌乱,一时不敢看她。雨崖子咄咄逼人,又走近了些,呼吸已及盘蜒脖颈,热乎乎的,又有些湿润。
她道:“盘郎,你是我此生所恋,我心意不改,即便你已悟道,我仍与原先一般盼着你。”
盘蜒只觉毛骨悚然,浑身战栗,似乎她这由衷的情话变作了尖刀,抵在他脊梁骨上。他回过身,见她含情脉脉,神色温柔,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崖儿如此真心,我又岂能辜负?”
雨崖子登时喜极而泣,大着胆子扑入盘蜒怀里,盘蜒抬起她小脸,将内劲凝聚在唇上,与她热情相吻。
他练得虽是飞升隔世功,但由于留名鸿源池中,功力与万鬼坠狱重生功相差细微,以他此刻之能,可随意更替。他与雨崖子亲吻,便悄然将这坠狱重生功送入雨崖子体内。
雨崖子初时沉醉,满心欢喜,只想着今后美梦成真,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可不知怎地,被盘蜒吻上,心中热情却如浇冷水,渐渐熄灭,再过片刻,陡生厌恶之情,仿佛被世上最卑劣野蛮的淫・贼侮辱一般。她不及细思,身躯已有应对,用力在盘蜒肩上拍打,盘蜒松手,雨崖子忙不迭逃开。
她惊觉自己失常,急忙道:“盘郎,我我身子不适,我并非不喜欢你。”
盘蜒笑道:“你若当真爱我,便遂了我心愿,在此你我结合,岂不是一桩美事?”
雨崖子定了定神,任由盘蜒拉住纤手,刹那间,她又觉似乎摸上一满身剧毒的蜈蚣,不由惊呼一声,将手缩回。她武功深湛,立时察觉不对,问道:“盘郎,你用幻灵内力扰我了?”
盘蜒脸色铁青,道:“你口是心非,实则并不愿与我好,何必编造借口,怪罪于我?”
雨崖子咬紧嘴唇,心想:“我对他情深似海,天长地久,怎地如今好事临门,却却这般胡思乱想?”运功护住心神,贴近盘蜒,任由他抱住,盘蜒哈哈一笑,又亲向她的脖子。
这万鬼与万仙内力相斥,实非人力所能抗拒,盘蜒功力越高,万仙门人感其内力,便越是厌他,雨崖子心脉遍布内劲,反而更生出抵触,见盘蜒吻来,登时涌起深仇大恨,一伸手,从地上抽出一柄石剑,险些便朝盘蜒刺去。盘蜒捏她手腕,强吻许久,雨崖子如吞砒霜,浑身恶寒,等盘蜒放开她,她已满目泪水。
她颤声道:“这是怎么了?我明明爱你爱的要命,为何为何”
盘蜒喝叱道:“你口是心非,装模作样什么?如心意不假,快快脱去衣衫,让本大仙一尝所愿!”
雨崖子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夺门而出,骑上飞禽,匆匆下山去了。
盘蜒知她今后数日,定会被憎恨折磨,直至心中爱意一丝不剩,只留下偏见猜疑。她或许会暂时消沉,可不久便会醒悟。她爱盘蜒爱的太深,情缘泯灭,心智一开,功夫便会急剧增长。
如此岂不更好?舍弃一切,便能找到真我,她能借此觉悟,你呢?当你抛弃万物,你也能因此醒来吗?
斗神说:“女人,麻烦。”
你明白了吗?太乙?
盘蜒回到山海门中,见院中人来人往,忙碌不休。有练武的,有传讯的,有邀功的,有献宝的,众人一见盘蜒,尽皆惊喜,向他问好,唯独鲲鹏神态冷淡,颇为不善。
盘蜒问了问门中情形,知鲲鹏比武落败之后,重将山海门视作心血,凝聚精力,事事躬亲,常常不眠不休,处理要务,将山海门整治的愈兴旺,声威已压过圣阳、天地、法剑派一筹,数年中又与万鬼多次交锋,战果累累。
盘蜒见山海门中有近百人身着天蓝袍子,头戴金环、脖挂金链、手戴玉镯,腰系玉带,足踏云靴,正静坐修习,用功最是勤勉,不禁好奇,问鲲鹏道:“这些弟子为何与众不同?”
鲲鹏冷冷说道:“仙长云游天下,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又何必为我山海门劳心?”
盘蜒稍感心虚,却恼道:“我问你话呢,你讽刺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