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怒道:“我是见你朝三暮四,替振英师妹鸣不平哪!我非要将这画带去给她瞧瞧不可。”
盘蜒心下虚,道:“师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画并非我所做,而是我从女王密室中找出来的,你无真凭实据,还是莫要诬陷本仙为好。”
东采奇卷起画轴,微笑道:“既然是无主之物,那本姑娘便顺手牵羊,据为己有啦。”说罢脚底抹油,大步流星,跑的不知去向。
盘蜒暗想:“这师妹也是个调皮人物,莫非练成血肉纵控念的女子,都有些不太对劲么?奇怪,奇怪,我又从何处识得其余血肉纵控念的高手了?”
他找一幽静无扰之地,盘膝打坐,宁定心神,收摄乱绪,继续施展拘魂束法。
原来那寒火城女王虽用拘魂束操控住那数千木龙,可毕竟不过是一介凡人,到得后头,心力衰竭,以至于身躯急剧衰老。以她魂魄之能,虽可一时掌控木龙,但只要稍有差池,必酿成木龙叛变,引火烧身。
她死之后,盘蜒潜入黑血潭,吞噬贪魂蚺的炼魂,掌控住那拘魂束,他心智武功远胜那女王,又得万千炼魂相助,索性便一了百了,永绝后患,将那木龙族的数千木龙一举杀死。木龙本是古时寒火城士兵中龙木巨人妖术所变,由人成妖,魂魄不全,实则极为痛苦,此举既救了寒火百姓,也令众木龙解脱,盘蜒实找不出更妥善的法子来。
但城南处有更多的野木龙,无法驯服,残暴更甚,它们栖息在其余巨树上,巨树根部相连,总有一日,那拘魂束之毒会渗入它们心魂中,再度引大难。
既然如此,这些妖魔也不可留。
盘蜒手上、心头已沾满鲜血,染尽罪孽,既红且黑,无可复加,他已无需逃避罪责,安抚良知,如不斩草除根,盘蜒一辈子也不痛快。
世间总要有罪人去做恶事,好人不忍心,好人顾虑多,好人需受众人爱戴,将善念传遍四海。
但盘蜒不需要这些。
盘蜒遥遥催动拘魂束流淌,顺着根部,抵达野木龙巢穴中,一点点儿钻入其魂。那拘魂束裹在众木龙原本残魄之中,它们不知不觉间便已受制。
盘蜒毫不迟疑,心念一动,随后众木龙得令,陷入癫狂,亲友相杀,父子相残,彼此撕咬,吞噬血肉。那一声声残酷无比,悲惨绝伦的龙吟传遍百里,响彻原野,直至寒火城中,令城中人心胆俱裂,惶恐不安,足足一天时间方才消止。
盘蜒不指望旁人知他功德,只求他的罪孽不为人知。
你总有一天会遭受天罚的,罪人。
我已度过劫难,再不会有刑罚了,即便有,我也有法子逃过。
次日早晨,盘蜒来到宫殿中,却见碧天公主坐在王位上,接受众臣敬拜,东采奇、索酒、庆仲立在左右,躬身行礼。庆仲神色如常,已然清醒过来。
盘蜒心想:“又一个女子当国,这世道阴盛阳衰,真没法看了。”不禁大摇其头。
一白老头说道:“陛下,十天后正是良辰吉日,这登基大典便定在那时如何?”
碧天公主笑道:“汉祭酒学问最好,便听你的好了。”
白老者忙道:“非也,老者万不敢僭越,全听陛下吩咐。”
盘蜒微微一笑:“这老头胆小怕事,这一把年纪不是白活的。”
金帽将军踏上一步,躬身道:“陛下,微臣有一心愿,万望陛下成全。”
碧天公主点头道:“叔叔助我良多,寡人深为感激,但叫有求,决无不允。”
金帽将军喜道:“多谢陛下。”指着索酒道:“这位万仙的小英雄,前些时日,由北城魔窟中救得小女归来,当时他亲口向小女提亲,我已答应照办。如今新王继位,甚是吉祥,微臣想借陛下登基吉兆,令小女与这位小英雄成婚。”
索酒双目圆睁,饶是他一贯淡然,此刻也已大汗淋漓,说道:“我我”
碧天公主脸色难看,说道:“索酒儿才十五岁年纪,叔叔,你也太心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