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在下万仙盘蜒,阁下伤我万仙同门,你我一战,万难规避,何必惺惺作态?嘘寒问暖?”
归鹏心想:“难得来此,总得试他一试,就算他伤重,底子仍在。』我不杀他便是,总要等他伤愈之后,再逼他使出真功夫来。”
他这流风剑法随心所欲,收自如,当即出手,一剑遥遥刺向盘蜒。盘蜒全神贯注,却不见他剑刃上有剑气出。
猛然间,他背脊一阵酷寒,回手一掌,掌心一阵刺痛,流下血来,却挡下这一招,若非他反应神,已被这一剑重创。
归鹏喜道:“徒弟如此,师父果然不差,好极好极,我这第一招,你终究挡下来了。”
盘蜒转身拍出一掌,远远招呼过去,这一招“山云草莽”正是五夜凝思功的妙招。归鹏见这一掌凌厉至极,沛然莫当,低声欢呼,身上大风飞扬,将这一掌挡下,身子不禁一晃。
盘蜒又追出一掌,掌力尚未及敌人,归鹏又出三剑。盘蜒未觉身前有剑气袭来,留神周围,果然左右两侧,头顶之上,有极轻微撕裂之声,三道锐利真气骤然落下,快捷无比。盘蜒“啊”地大叫起来,连连出手,掌力裹住那剑气,双手轮转,牵引误导,将那三剑挪开。
归鹏眉开眼笑,欢喜至极,大喊道:“你这是甚么功夫?”
盘蜒道:“此乃太乙幻灵掌,在阁下玄功面前,自是不值一提。阁下一剑刺出,剑气无处不,无所不在,当真神出鬼没,人所难测。”
东采奇忍住剧痛,手臂缓缓长出,心想:“这般瞧来,这人长剑斩下,可剑气却并非在前,四面八方皆有剑气偷袭,而力道又锐不可当,真是骇人听闻的神功。师兄与师侄能够躲开,好生令人惊佩。”
归鹏又道:“你能看出更深奥妙么?”剑刃拂动,刹那间,盘蜒身前身后,天上地下,各处风声尖啸,内劲铺天盖地般蹿出。盘蜒脸上变色,急凝心神,霎时内力暴涨,幻灵真气缠绕周身,有如蛛网,又似屏风,嗤嗤声中,与那剑气抗衡。
但归鹏出剑急促,连绵不绝,那追魂夺命的剑气更无片刻停息。不多时,盘蜒低呼起来,胸腹处鲜血沾衣,显然又受重伤。索酒急道:“师父!”可却想不出半点法子。
归鹏斗得兴起,收不住手,喊道:“你再挡挡试试?”倏然手臂一颤,又数十剑大雨倾盆般刺出。眼见盘蜒定难幸免,他倏然双掌前推,砰地一声巨响,周身真气互撞,地面摇晃,归鹏一应内劲尽数抵消,就此散去。
归鹏身躯巨震,神色惊讶,沉吟片刻,说道:“你断绝了脉象么?”
盘蜒道:“阁下这剑法别出心裁,巧夺天工,并非仅仅变化剑气方位,而是以剑刺穿脉象,扰动异世,令异界狂风破开虚空,残杀当世之人,本当无坚不摧,但遇上熟知天地脉络的修士,这一招效用便颇有不足了。”
索酒儿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东采奇熟知太乙心诀,闻言大受启:“原来他出手剑招,并非隔空伤人,而是刺天脉地脉,在脉象中留一小孔,那小孔中招来异世邪风,这才能轻而易举的杀人伤人。也唯有盘蜒尊长,千峰师父这般精通玄学的高人,或能破解此招。”
归鹏毕生倚仗,精心创制的绝学,竟被盘蜒所破,又岂能轻易甘心?他大喝一声,双手合握长剑,凭空一斩,盘蜒头顶仿佛炸响一道惊雷,一道狂风浩荡而下。盘蜒手一抬,掌力填补破洞,那狂风陡尖声,仿佛婴儿啼哭一般,眨眼间倒退回去。索酒、东采奇这才看得明白,知道盘蜒所说不差。
归鹏冷汗直冒,一时茫然若失,盘蜒浑身黑气膨胀,化作黑蛇灵气,席卷而出。归鹏一下子回过神来,周身大风激荡,化作气墙,又是“乒乓”几声炸响,他只觉头疼欲裂,仿佛冤魂摧心,眼前一黑,摔了个七荤八素。盘蜒毫无犹豫,双掌交替,连环击打,这黑蛇真气茫茫无边,遮天蔽日,真似一场大雾气般。
归小龙、归小虎万不料这敌人神通惊人,内劲排山倒海,波及辽远,一时心胆俱裂,骑上木龙逃到高空,这才避过一劫。归小龙颤声道:“归鹏叔叔怎么样了?咱们非救他不可。”
归小虎喊道:“甚么都别管啦,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说。”
正说话间,地上黑雾陡散,朔风冲天,正是归鹏使出大鹏展翅功夫,他站起身,伤势惨痛,却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好极,妙极,正有这样的敌手,才值得我钻研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