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仙家寿命长远,恍恍惚惚,日子过得颇快,似在朝夕之间,数年已过。』
这一日于万仙危途山上,盘蜒由考官领路,走过小道,至于擂台前头,台上看客登时爆出惊雷般的喝彩,掌声大盛,震得四下颤动。盘蜒环视一圈,立时便瞧见6振英,她目露喜色,朝盘蜒嫣然微笑,神态亲切,宛如春风一般。她早在一年前便登入飞空,而盘蜒不欲与她争斗,故而延后至今。
她不远处又坐着一人,皆是光彩耀目、容色出众的美女,一人乃是他授业恩师,如今神藏派的仙使雨崖子,她自从当了这仙使之后,整日勤修苦炼,如今修为更增,只是不敢尝试破云试炼,一直拖延,颇为此苦恼。
雨崖子身旁则是白素、吕流馨、天珑。
天珑于三年前被天心送至万仙门,她郑重修书一封,求雨崖子收留其妹,赐飞升隔世功医治她身中剧毒。雨崖子也当真欢喜这质朴天真的姑娘,便命白素收她为徒,天珑何等天资?修习内功,短短数月便入了门。
她与吕流馨似感情极好,两人整日价待在一块儿。她体内仍有毒素,难以祛除,却也并未恶化,身上那纹身也擦洗不净,她自个儿浑浑噩噩,也不在意,天天游山玩水,自在逍遥,就算她如此不务正业,如今也已是第二层游江弟子了。
而吕流馨得天珑陪伴,竟然改头换面,尝到习武之乐,不再耽于男女暧・昧,这几年来,她武功大进,去年终于登入第三层境界,一手剑法远近闻名,自然是天珑传授之功。她那小疫狐与天珑也颇为亲密,或是因天珑剧毒难愈,故而受这狐狸青睐之故。
盘蜒又见到张千峰站在擂台一旁,衣冠楚楚,乃是考官,他于前年脱胎换骨,终成了遁天仙家,进境之快,万仙数千年中也颇为稀有。盘蜒朝张千峰眨眨眼,说道:“师兄,咱俩什么交情,你帮个忙,多偏袒偏袒。”
张千峰瞪了他一眼,板起面孔,说道:“阁下是谁?我压根儿不认得你,何来偏袒之说?大伙儿各凭本事吧。”说着掏出公文,念道:“神藏派盘蜒,法剑派汤俊!有请两位同门登台比武。”
两人毫不卖弄本事,各自登台,盘蜒规规矩矩朝那汤俊拱手道:“汤师兄,有僭了。”
汤俊也拱手笑道:“盘师弟受万众瞩目,人人推崇,何必多礼?我遇上师弟,取胜是不指望的。”
盘蜒道:“不,不,我盘蜒功夫低微,为人乱七八糟,远远及不上汤师兄。”
汤俊又笑道:“哎,师弟太过谦逊,你当年除去我万仙中一大公害,功劳耀眼,武功自然是极高的,在这儿卖弄什么玄虚?”
盘蜒道:“我盘蜒偷鸡摸狗,浑水摸鱼的本事,倒也可称颂一时,其余功夫,实可谓渡舟之末,全无可取之处。这当口一遇见师兄,便忍不住要向你磕头求饶。”
汤俊笑容僵硬,又笑了两声,说道:“师弟是在消遣我么?”
盘蜒道:“师兄为人客气,我怎敢消遣?只不过我盘蜒功夫太差,内力太弱,不如师兄可怜可怜,就此高抬贵手,算我取胜如何?”
汤俊是出了名的笑面老虎,也擅长这扮猪吃虎的把戏,不料盘蜒一上来便言语戏弄,讽刺他虚伪功夫,心中已然大怒。他拔出双剑,铿锵一撞,说道:“盘蜒师弟,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盘蜒道:“师兄快人快语,从不多言,果然名不虚传。”
汤俊颜面无光,大喝一声,一剑指出,另一剑上飞出十道咒符,好似落英缤纷,笼住盘蜒,只要贴中一张,便让人痛不欲生,宛如被高手打入掌力一般。
盘蜒拔刀在手,倏忽间刺出,霎时将十道咒符全数刺落,顺手一格,铛地一声,汤俊长剑脱手,这两招一气呵成,快似一击,这汤俊虽预伏许多后招,但眼下统统用不上了,盘蜒在汤俊肩上一拍,退开数步,躬身道:“承让了。”
汤俊愣了半晌,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师弟神功,果然是出人意料。但我不过败了一招,未必算输啊?”他深知盘蜒武功在他之上,但他身怀一奇异法宝,仍想出其不意的施展出来,一举逆转获胜。
盘蜒叹道:“师兄果然争强好胜,远胜于我。既然如此,我再接师兄高招。”一摆架势,手中捏着一烟管,烟管中涂满黑草药,并无火星。
汤俊怪叫一声,目瞪口呆,只想:“我这晕水烟怎地到了他手上?啊,他刚刚拍我一下,已将这水烟顺去了。”这晕水烟便是他出奇制胜的宝物,若两人激斗之时,汤俊点燃水烟,从怀中散蒸汽,绕在身边,他自个儿服了解药,不受其害,盘蜒却非中毒晕倒不可,谁知眼下已到了盘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