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妙目闪烁,疑心大作,又问道:“老和尚,这等血海深仇,你轻易便愿放手?那你又何必远道而来?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实话实说,这许多人来此到底有何企图?”
白鸥神色愈窘迫,喝道:“多说无益!”取出木鱼小锤,先将木鱼扔出,小锤使一招“杏花满头”,打向天心,招式攻守俱佳,内力悠长,但不见半分火气。
天心掣剑在手,纤腰一旋,一剑反刺向白鸥咽喉。老僧见来势太快,招架不住,斜身闪避,但天心可随意掌控剑灵,“虚度光阴”轻轻巧巧一拆,招式一分为二,瞬间已到白鸥身后,倒转剑身,剑柄在老僧肩上一敲。白鸥僧“啊”地一声,神色羞愧,穴道已然受制。
盘蜒与张千峰齐声道:“公子妙剑,当世无双!”用力吆喝鼓掌。天心望向堂上群雄,只见众人面露怯意,再去看天见、天豪,这二人眼神有些躲闪。
天心解开白鸥僧穴道,说:“老和尚,承让了。”
白鸥僧灰溜溜的走回人群,群豪犹豫许久,又有一道人走了出来,说道:“贫道乃稼和山的无情道人,向天心姑娘讨教。”
天心本想说道:“在下并非女子。”但转念一想,自己身子怪异,何必劳神辩解?笑道:“原来是无情道长,你道观又与我天剑派有什么仇了?”
无情道人眼珠一转,朗声道:“黑蛆教杀了贫道一远方亲戚,此仇岂能轻饶?”
天心问道:“道长意欲如何?”
无情眉头紧锁,瞪大双眼,咬牙切齿,真似有血海深仇,说道:“手底下见真章罢了。”
盘蜒瞧瞧天见天豪,又看看这无情,说道:“公子爷,我瞧这道人定不怕死,且武功高明之至。你与他生死相搏,万万不可留情。”
无情道人闷哼一声,神色顿时缓和下来,缓缓说道:“倒也不必如此,只要姑娘能胜个一招半式,此仇便一笔勾销。”
天心见这无情说话前后矛盾,委实不知所云,暗想:“这群武人虽也算得上好手,但怎地没半点英雄气概?”他背过身子,长剑竖于身后,乃是一招“抛弃妻子”的怪招。无情见这起手招式怪异无比,不明起意,浑身上下布满内劲,等候天心难。
天心叱了一声,身子拔起,眨眼间已至无情道人身侧,无情道人修为深厚,习练上乘刀法已久,立时有应对之法,使“思乡心切”,手中单刀一拐,劈向天心胸口。但天心微微一笑,短剑晃动,交于右手,又已点中无情道人“太乙穴”,这一招巧妙至极,手指灵动,宛如杂耍一般,无情虽有一身扎实了得的内功,但顷刻间也败了下来。
天心问道:“道长还寻不寻仇了?”
无情连声道:“不敢,不敢,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天心点点头,释放无情,回身面对群雄,说道:“诸位还有谁要赐教?”
盘蜒侧过脑袋,偷瞧天见,此人微抬手臂,五指箕张,朝群雄晃了晃。群雄登时变了神色,从中又跳出一老僧,喝道:“贫僧拜庭,今个儿是来报仇雪恨,可不管什么江湖规矩。这小丫头自诩了得,非要硬出头,大伙儿报仇要紧,抄家伙上!”
群雄大声叫好,霎时兵刃在手,天心后退半步,短剑指地,说道:“诸位前辈年纪大了,就算不是儿孙满堂,也是徒孙满堂,怎地行事无耻,如此不像话?”
那拜庭僧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话一出口,便知失言,忙改口道:“小丫头可是收了天豪老先生钱财,非替他卖命不可?”
天心奇道:“你怎地这般蠢?我与天豪爷爷本是一派,何必收什么钱财?”
拜庭僧脑筋糊涂,愈慌乱,嚷道:“原来你们是一派的,我还当你们两家有仇呢。”
天见神色恼怒,大声道:“兀那和尚,你想要挑拨离间么?”
盘蜒笑了一声,对张千峰道:“师兄,缴械!”
张千峰登时会意,他不欲偷袭,一拱手,说道:“得罪!”双掌抱圆,一招“天琴云弦”打出,掌力漫漫散开,将群雄笼罩在内。拜庭僧当即察觉,喝道:“什么玩意儿?”手刚一动,掌力趁虚而入,只听“铿锵”声响,左十数人人手掌巨震,兵刃飞上了天。张千峰这一招不欲伤人,只瞄准兵刃,反而更是举重若轻,随心所欲。
盘蜒趁势一招“十八钓叟”,将那些铲斧刀剑,短打长兵全数捞了过来,抛在地上。张千峰又一掌打向右,群雄虽有防备,但他这掌法太过精妙,众人惊呼声中,兵刃纷纷脱手,盘蜒依样画葫芦,将那些兵刃拉扯到近处,如此除了那些背靠角落的蓝袍人之外,其余仇家全成了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