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臂鼠看见盘蜒,一双眸子惊诧至极,竟不上前抢攻。盘蜒心道:“瞧此人模样,定然认得我。他果然是万仙门人,但万仙之中,又有何人这般体貌身材?”
召开元道:“此人此人使‘十层天阶’,那是万仙极上乘的剑法。”
盘蜒道:“八臂老鼠,你是从万仙门中出来,特意跟上这两位仁兄么?”
八臂鼠身子微微颤,喊道:“盘蜒,盘蜒,你为何为何要多管闲事?你走吧你快些滚了。”
盘蜒心下愕然:“此人为何如此怕我?”他虽身负奇术,但在万仙门中仍不过是游江弟子,名声糟糕,不以武学闻名,这八臂鼠武功更胜第四层弟子联手,何等了得?若说畏惧盘蜒,当真没这个道理。
盘蜒笑道:“老兄这么一说,我倒非要瞧瞧你本来面貌!”足下踏前,宝刀随身,斩向八臂鼠。八臂鼠见他招式威猛,忽然神色一变,目光冷漠空洞,却又闪着凶光,八臂轮转,反击过来。盘蜒陡然弹起,长剑斜引,竟穿过八臂,直刺腹部。八臂鼠四臂抵挡,四臂连打,电光石火之间,攻势层出不穷。
盘蜒道:“好!”展开月明宝刀,霎时刀光雪亮,宛若一层月光,正是这宝刀吸纳月中灵气,化作刀风。八臂鼠陡然朝后飘开,在树上轻轻一点,绕了半圈,身法飞快。但盘蜒步法巧妙,只踏两步,便追上数十丈,一刀斩下,刀风如海浪般涌去。
于、召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暗想:“单凭他这手轻功,这般刀劲,武功已不在我二人之下。虽仗着宝刀神效,但终究难能可贵。”只是以他这般身手,仍稍不敌这八臂鼠,不知这八臂鼠为何对盘蜒有些避让,竟不全力以赴。
正猜测时,八臂鼠大喝一声,将四棍扔出,四棍挡住门户。这两招夏秋冬”,“一夫当关”,一攻一守,极为奇妙。那扔出四棍绕了个圈,打向盘蜒后背,而身前四棍随时可转守为攻,他本就比盘蜒多了六臂,大占便宜,这招一出手,更是无处不在,紧紧逼迫,已无丝毫相让之意,而是孤注一掷的绝学。
忽然间,盘蜒身子一斜,袖袍一拂,如大圆盘般卷住身后四棍,身子随而旋转,顷刻间又斩出数刀,八臂鼠无暇变招,只得硬挡,只听铛铛数声,刀棍密响,如刀锯木。盘蜒猛然一停,再甩袖袍,那四棍力道被他卸去,梆梆几声,尽数落地。
于步甲直冒冷汗,召开元心惊肉跳,回想盘蜒刹那间那般玄奥至极的手段,竟隐隐有些着迷:若他刚刚一味躲闪,必被“一夫当关”所伤,而他若拼命猛攻,则前后无法兼顾。除了他那一拂一转,实无第二条法门可反攻自救。他这几招算计之精,运用之巧,实以乎两人想象之外,便有分毫之差,此刻已死在这八臂鼠夺命棍杖之下,更别提夺下敌人兵刃了。
两人此刻站的极近,八臂鼠失了一半棍棒,也不敢贸然以隔空取物手法拾回,否则他稍有异动,盘蜒定趁势猛攻上来,一举奠定胜局。
八臂鼠倒颇为沉着,说道:“你怎知我会这招式?又怎能破解得了?”
召开元寻思:“不错,盘蜒化解的手段,非苦思冥想、千锤百炼的修习而不可得。一夫当关、春夏秋冬,虽都是万仙门的招式,但万仙门武学千千万万,绝无人能一一针对。盘蜒早知他会使出这招来。”
盘蜒答道:“阁下杀五位同门之时,曾分别使过这两招,我便设想以阁下八臂之便,若将这两招并用,自然极难对付。”
八臂鼠惊声道:“你怎知我杀人的事,你你当时就在那里?”
盘蜒眨眨眼,说道:“我还知阁下在找些什么,你剥除几位同门衣衫,可那物件你自然没找着了?”
八臂鼠瞪大双眼,凶神恶煞般瞪着盘蜒,高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那东西在在你身上?”
盘蜒道:“正是如此,阁下以为杀人灭口,便能湮灭真相,颠倒黑白么?须知老天有眼,善恶有报”
八臂鼠沉声道:“盘蜒,我本不想杀你。”伸出二指,互相一擦,骤然间,盘蜒袖袍上黑斑点点,飞朝他身上长去。召开元这下看得真切,那黑斑蠕动爬行,乃是一条条恶心可怖的黑蛆。他适才卷住那黑棍,沾染其上邪气,竟也生出这恶魔般的毒物。
盘蜒“啊”地一声,急忙挥刀去斩袖袍,就这么稍露破绽,八臂鼠身形一晃,身子转如陀螺,八臂已封住盘蜒退路,盘蜒大声道:“手下留情!”但八臂鼠这一招“灵龙阴虫”凌厉刚猛,盘蜒胸腹中招,咔嚓几声,护体真气被破,胸骨断裂,哀嚎一声,远远摔了出去。
召开元、于步甲瞧得大急,可自身也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