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听出他看似轻描淡写、浑不在意,实则甚是热烈,对自身境况极为自得,不禁暗暗好笑。
歌乐子又说了万仙其余六大派系情形,万仙立世近万年,史册如山,仙家千辈,最年长的仙人存世数千年,辈分早乱七八糟,如在同派系之中,尚有师徒之说,与其余派系则按层阶、岁数论资排辈。而弟子如勤修苦炼,层阶越过师长,师徒情谊纵然不变,但却不可再以师徒相称。
转悠半天,三人来到道观大殿,名曰善性堂,雨崖子的诸嫡传弟子皆在此盘膝用功。那大弟子叫做三芝道人,国字脸形,浓眉大眼,最是憨厚公正,武艺也极为了得,身列四层飞空,广得众人敬爱,他见盘蜒、吕流馨,说道:“师弟,师妹,你二人刚来不久,想必疲累了,今日大可随心,不必苦熬苦练。”
盘蜒、吕流馨一齐道:“咱们末学后进,正要苦练不缀,不敢偷懒。”
三芝道人遂一一引荐众嫡传弟子,雨崖子坐下二弟子名曰四方道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三弟子名曰洗水道人,心思活泼,极好逗乐。四弟子名曰白素道人,乃是一秀丽道姑,性子与雨崖子有几分相似,皆温柔有礼。
这四大弟子各自活了两百岁有余,身列四阶,乃是雨崖子门下最得利的四大高手,他们练功有成,收徒无数,在凡间乃是一代宗师,本可自由行事,各有要务,不必来此苦修,只是今日有新同门前来,特意在此迎接。
过了片刻,雨崖子走入大殿,对盘蜒、吕流馨道:“算你二人在内,我门下如今嫡传弟子共有十三人,各个儿成就不凡,用功勤勉,不惧艰险,你二人也当加紧用功,不堕了本门声威。我这就传你们飞升隔世功“涉水”的口诀,每日如完成道观俗务,当以之为重,不得偷懒。”当即运传音入密之法,将这涉水口诀教授二人。
她传功完毕,又朝歌乐子瞧了一眼,说道:“馨儿年芳十七,刚刚入门,事事新鲜,易受干扰,诸位爱徒不可纠缠她,更不可勾勾搭搭,心思叵测的讨好,如让我知道有谁对馨儿风言风语,我定不轻饶!”
歌乐子吓了一跳,直咽口水,心道:“师父怎会知道?啊,是了,她老人家定然跟随在后,还好我不曾说过头的情话来。”原来此人早有前科,雨崖子深知各弟子脾性,故意让他引二人游山,亲眼见他言行,趁势教训他一番,一番训斥,果然令歌乐子诚惶诚恐,心惊肉跳,不敢再犯。
便在这时,只听殿外一道人喊道:“诸位尊长,海纳派鲲鹏仙长,携张千峰师兄前来拜会。”
众弟子小声议论,各自惊讶,不知此二人前来何事。
那鲲鹏道人乃是万仙门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与雨崖子齐名,武功深湛至极,而张千峰亦是风头正劲,名声在外,虽不过是三阶渡舟弟子,但武功仙法素为众人称道,据传他曾一举击败两大四层飞空高手,想来不久当可更上一步。
雨崖子不敢怠慢,亲自率众出迎,只见一衣着朴素的中年文士,一俊美秀气的青年道人迎面走来。
那中年文士率先道:“师姐,我听闻你归来不久,有一事急于相问,故而冒昧前来,不知是否打扰师姐歇息了?”
雨崖子微笑道:“师弟乃是稀客,我欢迎之至,何扰之有?”遂将两人引入大殿,奉座奉茶。
张千峰朝众人一一恭敬行礼,门中女弟子瞧见他容貌举止,一股好感油然而生,吕流馨瞧瞧张千峰,又看看盘蜒,心中比较,暗自惊叹。
张千峰见有一人颇为眼熟,那人又朝他嘿嘿直笑,顷刻间认了出来,大喊一声,上前握住盘蜒手掌,喜道:“盘蜒兄弟,你你怎地会在这儿?”
众人大感震惊,纷纷问道:“怎么?你二人认得么?”
盘蜒哈哈笑道:“我与千峰仙家是老交情,不打不相识,他除魔降妖之时,找上我这小妖,我险些被他在雪里埋了。”
张千峰也笑道:“我欠盘蜒兄弟极大恩情,算得上生死之交,只是这些时日不得离山,故而不曾去找他。盘蜒兄弟为何会来万仙门?莫非”
雨崖子微微一笑,说道:“那可当真凑巧,他已经过试炼,如今入我门下,你二人已是同门了。”
张千峰大喜过望,说道:“我就知道你定然能成,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但他颇识大体,知道师长有要事相谈,自己不便多言,于是拍拍盘蜒肩膀,退到鲲鹏身后。
吕流馨轻声问道:“盘蜒哥哥,你与这位张千峰很熟么?他见你就像见到亲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