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吕流馨身在树上,方才安然避过这一招之威,两人脸上变色,暗呼侥幸,那大树树根已然震断,喀剌剌一声倒了下来,两人找一处平整之地落下,见雨崖子缓缓走动,接连出剑,将其余敌人杀死,剑气快如闪电,轻如蝴蝶,只在转眼间便了断干净。
她停手驻足,见盘蜒、吕流馨目瞪口呆,神色仰慕至极,微觉得意,一扫先前颓势,暗想:“我乃万仙数十万仙家中顶儿尖儿的好手,自然非同寻常,盘蜒纵然有些小聪明,但见到我这举世罕见的神通,岂能不拜服的五体投地?”
吕流馨吐了吐舌头,说道:“师父本事这般高,就算来数千怪物,一样不是你的对手。我只要能有师父一成本事,便已心满意足了。”
雨崖子心想:“哪有这般容易?”嘴上却道:“你已见过真正高深的武学,只要勤修苦炼,未尝不能有所突破。”她扫视一圈,忽然身躯一颤,面有愁容,但见此间敌人已尽,便继续朝前赶路。
盘蜒见雨崖子神色奇特,似极为感伤,问道:“师父,你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雨崖子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仍是凡人之时,神刃山庄也曾遭遇这般黑色妖魔大举袭击,我曾对你们说起过此事,眼下回想起来,只觉物是人非。”
盘蜒道:“师父也提及过一位好友,对么?”
雨崖子不再隐瞒,点头道:“不错,他他叫做解谷,极为聪慧,武艺高明,我曾与他有过一段情缘,之后我登入万仙,便与他分手。数十年后回归山庄,却再也找不到他。”
她沉思片刻,又道:“当时情景极为古怪,我原先同门都已逝世,问了一圈,他们却仍有人忆起,但无人记得解谷,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以他当时的功夫,会被众人遗忘?”
吕流馨道:“定然是这位前辈想念师父,伤心欲绝,故而隐居起来,不问世事了吧。”
雨崖子摇头道:“他并非这般愚鲁沉迷之人,而且才智卓绝,彼时隐然已是山庄领,即便他立即隐居,旁人也会提及他名字,万不会如不曾存在过一样。”
盘蜒道:“或许他有难言之隐,说不出的苦衷,惹得众同门生厌,闹得众叛亲离,是以无人愿意提他,久而久之,遂被淡忘。”
雨崖子心中一沉,不知为何,心头涌起极大的不安,她想道:“众叛亲离?他他怎会如此?但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竟生出惶恐之情,心底忧患此起彼伏,但又不敢细思。
盘蜒又道:“这许多黑色妖魔中,有许多面目乃是凡人,却不知是从何处来的?”
雨崖子“啊”地一声,脑中陡然顿悟,想道:“先前围攻我的那些妖魔,他们的容貌容貌”
那些正是她数百年前离别的那些同门,他们被疫病感染,不知怎地来到此处,竟成了那渊北辰的爪牙。
雨崖子心情愈沉重,迷迷茫茫,望向四周,仿佛自己是去坟头上坟。她心道:“解谷,解谷,你你也在这儿么?莫非刚刚我我无意中将你杀了么?”她沉默不语,闷头穿过这荒园,不多时来到那阁楼之下,问道:“盘蜒,那离乱秘籍又在何处?”
话音刚落,从一转角处走出一大群人来,为一人四十岁年纪,相貌堂堂,腰有刀鞘,正是那泰荣,双方一见,各自大惊。泰荣见到盘蜒,更是脸色惨淡,问道:“你你怎地活过来了?”
盘蜒笑道:“我师父是万仙的大人物,巧施妙手,可起死回生。泰荣老兄,你那千蛇枪可杀不了我。”
泰荣初时着实畏惧,但旋即镇定下来,拔出腰间刀刃,之间此刀非金非铁,刃上花纹逆乱,难以辨别其意。他已得手这月明星稀宝刀,久等鲟鱼不至,知道必出了乱子,便冒险找到这儿来,一路上虽遇上重重阻碍,但却皆不是他宝刀敌手,泰荣屡屡得胜,心中得意,不复一贯冷静沉着,也不将雨崖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