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生流惊骇至极,喊道:“老夫人莫听此人谗言!”
泰丹春听盘蜒先前巧舌如簧,本就对这尧生流心怀不满,眼下急于得那太乙神术真诀,哪里还将此人性命放在心上?更听他叫自己“老”夫人,顿觉刺耳,众人直见眼前影动,咔嚓一声,那尧生流脖子一拧,鼻中轻哼,已被泰丹春杀死。众人之中,除了盘蜒、张千峰瞧得真切,旁人竟皆反应不及。
东采臻惨叫一声,一脚摔倒,颤声道:“奶奶,这这”
泰丹春道:“此人蛊惑城主,罪该万死,将他尸抬出去,如有同党,一并捉了!”又对东采臻道:“孙儿,此事错不在你,是这老贼作恶,你仍乖乖当你的城主,但今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出出主意。”她有意掌管大权,神态雀跃,不容东采臻辩驳。
这泰丹春辈分极高,武功又强,而东采臻这城主太过懦弱,她说出话来,旁人半点不敢违逆。一时尽皆跪倒,向她敬拜道:“谨遵旨意!”
泰丹春又道:“孙儿,蛇伯城自有祖宗习俗,不可更改,你这就将噩耗传遍全城,操办祭典,恭送全军亡魂。你爹爹虽是个不孝混账,但身为城主,功可抵过,你当不吝金银,好生料理他的后事。”
东采臻稍觉安心,心想:“她让我当城主,那是不追究我罪过了?啊,对了,她与我二弟素来不睦,有她老人家在此,那小子甭想回来与我争权。”他所求不过如此,心情好转,连声告谢,率众辞别。
东采奇、东采凤再向泰丹春磕头道:“多谢奶奶主持公道,奶奶英明,处事果决,大伙儿都心悦诚服。”
泰丹春神色严厉,说道:“两个小丫头,又来口是心非,言不由衷那一套。采奇,你先前对我不敬,这笔账我暂且记下了,今后再找你算账,眼下无事,全都给我退下了!”东采奇战战兢兢,向她请罪,倒退着走开。
盘蜒蹑手蹑脚想要溜走,泰丹春道:“霜然,将他拿下!”那霜然倏然赶上,纤手一扳,将盘蜒双手反拿,盘蜒也不反抗,哎呦一声,喊道:“夫人为何突然命人动粗?”
泰丹春道:“你答应我什么来着?眼下想要抵赖不成?”
张千峰走上一步,说道:“夫人,有话好说,不必动粗。还请放了盘蜒兄弟。”
霜然似对张千峰有些忌惮,见他走近,当即松手,盘蜒道:“夫人何必心急?待我回去之后,仔细回想口诀,务必无所缺漏错失,方能放心教于夫人,否则若让夫人稍有失望,我岂不心疼么?”
泰丹春哈哈一笑,眼如柔丝,朝他一瞥,啐道:“这嘴恁地无聊,你何时能想的清楚?”
盘蜒心中寒气蹿升,心想:“这老太婆这般神态,可像极了吃人老虎。”心底虽惧,但神色亲切,说道:“明晨我必来此造访,只盼不扰夫人清修。”
泰丹春点头道:“甚好,甚好。”朝霜然招了招手,霜然走近,泰丹春猛然又一掌拍出,又重又狠,霜然被打得跌坐在地,闷声不响,擦去口鼻鲜血,垂不语,只听泰丹春训道:“你瞧见那万仙的人便怕了?谁让你松手了?”
霜然道:“是,夫人,奴婢知错了。”
张千峰愤愤不平,意欲替那霜然出头,但盘蜒劝道:“她们俩数十年下来,早习以为常,你何必多劝?走吧,走吧。”
众人离了山谷,沿街骑行,张千峰道:“盘蜒兄弟,你明早真要再去见那丹春夫人么?此人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你此行甚是凶险。”
盘蜒哈哈笑道:“有何凶险,我教她口诀货真价实,并无虚假,她若学不会,那是她蠢笨。她若学会了,我有功无过。此去定能安然过关,说不准还能从她嘴里套出些话来。”
东采奇抿唇微笑,神色调皮,不停张看盘蜒,盘蜒问道:“姑娘为何瞧我?”
东采奇笑道:“盘蜒大哥,你样貌本就不差,今日特别精神,很对奶奶胃口。甚好,甚好。”
盘蜒心想:“无事拍马屁,非奸即盗,必有隐情。”皱眉问道:“什么?小姐为何突然这般说?”
东采奇脸色泛红,似难以启齿,道:“我是学我奶奶,说你‘甚好,甚好’。她这人当年她与爹爹吵架,可并非全为了二哥娘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