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举人伤心过度,焚尽所有书本,从此一蹶不振,只守着妻子当年亲手种下的一棵桂花树,偏执地苟活着。
姜晚听完周举人的故事之后,心里感叹了一声此人虽然偏执,却也深情,能在这个时代守着妻子留下的桂花树,孤身一人存活于世,着实令人感慨。
但感叹完了,她又忍不住骂严励。
难不成这尧县除了这周举人之外,就没有别的读书人了?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周举人确实有本事。十年前,周举人才不过二十岁。若当年他的妻子没出意外,只怕周举人如今早已经入朝为官了。
能被人断言可以三元及第的才子,仕途又怎么可能会差。
说真的,知道了周举人的才华之后,再让她去寻其他人,她还真有些看不上。
就是周举人这块骨头摆明了难啃。
但再难啃的骨头,只要多啃上几口,也总给咬下一口来!
姜晚打定主意,要硬嗑周举人这块硬骨头!看看到底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她的牙硬!
回到家中,姜晚发现程夫人过来了。
“程婶婶!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程夫人把她拉进怀里揉了一番,这才道:“我过来跟你娘说你小哥上学的事情,尧县这边我已经打听过了,没有书院肯收下三郎。所以我便让你程叔去其他县里找夫子,让你小哥去那边启蒙,等两年再回尧,进青月书院。”
三郎也在一旁,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姜晚明白,三郎心里没底。毕竟才十岁,以前也没跟家人分开过,骤然说要让他离家去求学,还一去就得两年,他不彷徨才是怪事。
“婶婶,这事儿能不能先放一放?”
程夫人不解:“咱们必须趁着钟夫子的事情还没传到别处时,迅速把你小哥读书的事情办妥。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等事情一传来,其他县的夫子也未必愿意收他。”
姜晚道:“婶婶,我已经在县里给小哥找了一个夫子人选,我想先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让那位夫子答应收下小哥。离开尧县对小哥和我家来说,都是个考验,我想最后再考虑它。”
程夫人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夫子?”
“周举人,周宽。”
程夫人立时瞪大了眼睛,“你可知道他的过往?你想让他点头收下三郎,只怕比让铁树开花还难。”
姜晚淡淡一笑,让铁树开花还真不难。
“婶婶,成不成的先试了再说。给我几天时间,能成就成,实在不能成,再让小哥去外面可好?”
程夫人转头去看陈月芝,毕竟三郎是姜家的孩子,她好心帮忙,最终也得看人家父母的意思。
姜晚对陈月芝说道:“娘,让我试试吧。”
然后她又转头对三郎说道:“小哥,你让我试试好不好?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我不能让周举人点头,咱们就送你去外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