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眉眼瞬间散开,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是咱家的猪,容娘子喂得可精心了,来的时候又小又弱,村里人都说不好养活,现在大了也胖,越来越能吃了……”
“除了这一头是母的,其他都是公羊,容娘子说要留了它下崽,等以后生了小羊,母的全留下再下崽,公的养大吃肉,要是忙不过来卖给村里人也行,不少家都等着呢。”
“昨天是大集,一个月有一次,咱村子人差不多都去了,爹弄了摊子卖烤鱼和红烧鱼,可以给铜板,也可以用别的顶钱,还收各种家禽,牵回来好些,还有五只小狗呢,不过都被村里人分掉了,这些是剩下的,爹说这些养养再吃,当囤肉了。”
闫怀文又被闫玉带着看了抱窝的鸡,和后园种的菜,菜苗舒展着稚嫩的身躯,澹澹的绿色,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巡视完后院,闫玉隆重的介绍火墙。
“大伯,这个火墙可好了,不光能让屋里热乎乎的,还能做纸。”
她在自己的小背包里找了颜色暗澹的再生纸出来。
“这个就是咱家做的纸,我们头一回做,不大会,有的薄有的厚。
爹说拿来练字不碍的,咱家现在都用这个。
嘻嘻,大伯你看这个,就用这个抄了纸浆,然后刷在火墙上,不用多久纸浆就干了,揭下来再用杆子晾,就做成啦!”
闫玉指着抄纸用的工具,又比划着纸浆上墙,努力表现着一个小女孩将新奇事物介绍给大伯的热情。
闫怀文总是能抓住最关键的点。
他在知悉弟弟将废纸用袋子吊在河中好些时日后,便明悟了这取巧的造纸之法。
不能与售卖的纸张相较,胜在省时简便。
自家用度足够。
将家里走了一遍,闫玉带着大伯出了家门。
“大伯你看,这就是我们做的水泥砖,很容易做的,只要和好泥浆,倒在模子里,放那不用管,转天就好了。
爹说,在大石头这里建个箭楼,就用这个水泥砖,等盖好了,天天有人站到上面,能看得很远,就不用再担心有北戎过来。”
闫玉瞄着大伯的脸色,故作轻快的道:“咱村里有北戎留下的六把弓,爹还说,要是胡大伯和胡二叔站在上面,那些北戎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闫怀文将水泥砖拣起一块,在手上掂了掂,又扔在地上。
“箭楼?”他挑挑眉,神色澹然的问道。
闫玉运了运气,笑着露出自己可爱的小米粒牙,甜甜说道:“你要看吗大伯?爹说了我画的,村长爷爷都说我画的好。”
闫怀文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拿出来。
闫玉又开始翻找小背包,找出叠的皱皱巴巴的一张纸。
这张有些厚度的再生纸,经过不知多少人的手,再不复往昔模样。
上面删改重画的印记一层叠一层,要不是闫玉天天看,乍一见,还真未必能看出这是一座箭楼的图纸。
实在太乱了!
上面还有卢师傅标注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的尺寸参数。
圈圈叉叉加三角,还有一些带着意义的杂七杂八线条……
闫怀文看了一会,指着上面标注了其他四座箭楼的位置,问:“除了这里,村子四周也有?一共是五处吗?那这这些是……城墙?将村子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