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看不见人了。
而她,站在空荡的寝宫里,她不知所措,她看到宫女端着一盆水过来,「先去那边自己擦擦,皇上不喜欢其他味道留在这里,擦干净,等会还有避子汤要喝。」
她好像,成为了皇帝的女人,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人服侍南颂,她自己端了盆去到寝宫角落,纵然身体很难受,但她还是要如宫女说的那样,不要将自己的味道留在这个寝宫。
一点都不行。
寝殿内燃了熏香。
谢君宥已沐浴完,浑身清爽换了新的衣服入内,他看殿内宫
女太监忙碌,凉薄的眼一抬,问:「她走了?」
「回皇上话,走了!该交代的,奴才也都交代好了。」
谢君宥的目光看向已经收拾干净整洁的龙帐,想到不久前在这上面发生的一切,他神思淡离,「给她换个住处,不用住宫女所了。」
太监琢磨皇帝心思,「皇上,那是否要给她封个位份?」
「不用,」
皇帝一句话,封死了太监想倒戈的心,刚才还想着,若是皇帝重视她,他往后便多去奉承奉承。
太监在心底想,不过一个丑陋的宫女,皇上能宠她,许是一时兴趣来潮。
在过不久等选秀的各位主子入宫,皇帝想是很快便会忘掉。
南颂被几名宫女领着来到一处单独院落,这里是大渊皇宫一间最普通不过的宫所,正好在宫中最偏远的地方,离着哪里都不近。
而离着皇帝住的地方,更是遥远。几个宫女将她带到这儿便走了,走时还在嘲笑她脸上的疤。
其实,这疤并没有很大很恐怖,仅仅是在左脸的脸颊与眼角处,有一道不长不短的划痕。
这是南颂儿时不小心落下的,那时家里没钱,阿父阿母也不会想着给她治,拖到最后,疤痕便消不去了。
她还有一个弟弟,那时阿父阿母的爱都给了他,南颂怎样,是没人会管。
后来好景不长,弟弟在十三岁那年患病死了,她阿母受不了打击也追随去了,只剩下南颂与父亲,父亲早看她不顺眼,天天骂她赔钱货。
南颂被父亲卖入宫中当宫女那天,父亲领着几两碎银满脸高兴,直言这下他南家又要后继有人了,父亲找了个比她还小的小娘,百般疼爱已经又怀了身孕。
南颂自己将房中的床铺铺好,又去烧了些水,自从皇帝寝宫回来,她还没洗个澡。
她浑身的难受与疼痛,希望能在泡澡中得到舒缓。
然而,她刚脱了衣服准备下水时,外面有太监的声音,挺急的。
「南颂姑娘,快跟我走吧,皇上要你陪她用晚膳。」
......
她不太理解,这位新上位的大渊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他不是刚放过她,竟是连休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南颂无奈,只好穿戴好衣服,跟随那公公去了。
刚入寝殿,屋里已灯火明亮。谢君宥坐在上位手搭在桌边,手掌的佛珠仍在缠着。
南颂忽然感觉肌肤一凛,好似被他用带着佛珠抚过这般,她垂下眼睫,在第一时间,戴上了遮脸的面纱。
她知道,皇帝看不得她这张丑脸,而她,也不想再被羞辱一次。
她与他俯身跪下,声音极小的说:「皇上,奴婢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