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又该怎么办。
孩子不像其他物件,等肚子大了,便连挡都挡不住,暄儿尚小,国事都有一大堆要他忙的,她身为母亲怎能再给他添麻烦。
可这个孩子就这样来了。
她心中之前曾有一个决定,是到万不得已才会用的,南渔心里纠结,不知要不要将之告诉尹红珠。
她垂下了眼。
尹红珠一瞧她这样还以为她什么都没想过,不禁着急,也帮她想办法,“娘娘,你也别太揪心,等咱们返回时,要不你就对外称病,紧闭殿门谁也不见,如此也能瞒住。”
她摇了摇头。
苦涩一笑:“夫人说的这个方法我曾想过,可哀家在那个高位,一言一行受人注目,突然称病闭门不出,势必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暗箭难防,到那时我在明他们在暗,总有看管不到的地方。”
“那时只一下,便可至我于死地。”
尹红珠慌了。
又开始想另一个办法,想来想去,似乎找不到一个良法。
南渔冲她笑。
此刻她的心境变化正是她之前经历的,在没出来前她就在寝宫辗转反侧,早将各种方法都想过。
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肚子大了瞒不住,等孩子生下仍旧瞒不住,到那时要日日守在孩子身边,想藏也藏不了。
所以,她思来想去,想到一个方法,既然瞒不住,不如直接公开。
……
她与尹红珠坐在客房内,使劲揪着衣角。
她最终也没将心中想法告诉她,南渔随便应付一下,垂着眼,大口大口喝水。
经她奉劝,尹红珠答应帮她保密,接下来几天里,她对她更是照顾。
快到长河附近时,尹红珠从集市里买了一些酸梅干,趁着萧弈权看不见就拿给她吃,让她用来抵挡难受。
而平时吃饭,尹红珠也尽量将饭菜单独拿给她吃,孕妇不能吃的东西她早都剔除,省却南渔很大麻烦。
夜晚睡觉,尹红珠也常与她说,让她不要怕麻烦,夜里醒了想做什么直接叫她。
她还直言,她这个当婆婆的要将当初暄儿没照顾的全都补回来。
去长河这段时间里,南渔对她态度急变。
直到他们到了长河。
可谓是美景不夜天。
这里的人皆是以水为生,画舫蓬船一艘连着一艘,四周来往的民众们也都是卖河货居多。
坐了这么多天马车,终于改换乘船,她坐在里面别提多高兴。
眼眸被四周美景吸引。
长河岸边的画舫大多是青楼女子,卖身的,卖艺的,大白天就歌声动天,别提夜里。
萧弈权和萧无坐在船首,谢君宥头带斗笠只露出半张脸站在一旁。
河岸两边的女子们十分大胆,一瞧这般俊俏的郎君乘船而来,水波滚滚,那些女子们都沸腾了,不停往船上抛东西。
鲜花、手绢、头簪、甚至,还有女子的亵衣。
南渔越瞧越觉得不对劲,何时亵衣还能被当成招揽的工具到处抛了。
她在后轻咳一声。
萧弈权回头,眼中含笑,兀自将身边东西清一清,不再坐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