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长风来了,手中也端着半碗清粥。
萧弈权神色乏乏,在见了刚才景垣与她的相处,他再看这碗粥,都带着不痛快。
拂手:“本王不喝。”
“可这碗是老夫人……”长风讲到这儿,压低声音:“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萧弈权径自走了。
在地宫里找到尹红珠,他面色冷淡,问:“母亲找我来何事?”
“权儿,娘听说你受了伤,不要紧吧。”
“无妨。”
“那…那还有,你老实告诉娘,你父亲是真的活着?”
“嗯。”
尹红珠怅然,面色有动容,她听到萧弈权亲口说的话,多年思念的泪也落下了。
她捂着脸低低的哭。
萧弈权长眉一皱,冷眸看她哭。
片刻,尹红珠抬起脸问:“那你父亲人呢,他为何没与你一起来地宫?他没出什么事吧?”
“父亲另有打算,这次天灾他早知晓,已脱困了。”
“那便好,那便好。”
尹红珠暗暗念着,又想起另一事来,她似难以启齿:“那你与太后…如何了?”
“母亲问这个何意?”
尹红珠面色尴尬,想到昨日南渔对她的种种,她小声嘀咕一句:“其实,太后娘娘也不错,样貌出身没的挑,如果她能脱离了身份,便是靖王妃的最佳人选。”
“母亲!”
萧弈权打断她的话,不怒反笑:“你之前还如此反对,怎么现在转变的如此快?”
“娘那时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娘也是为你好。”
“不用了,我与她…大概没可能了。”
萧弈权亲口说出,还是心口疼了一下。
他起身,留下一句叮嘱的话便走了。
尹红珠睁大了眼,斟酌她儿子说的这句话——
是真的,没可能了?
怎么就突然断了?
待到下午,感到余震也差不多消了,萧弈权派了一队兵士,去往大都各处搜寻消息。
因为天灾的缘故大渊铁骑吃了大亏,原本稳赢的一场战事如今落得他们损失惨重,北凉用了最少的兵力制造出了以少胜多的神迹,萧弈权要知道此时外面情况。
派去的人很快回来,说他们在大都城内共清出上万的尸体,但没找到谢家兄弟的。
萧弈权道,让他们再去探。
凌驯的兵马是在昨日地震后出现,为了瓮中捉鳖,大军就守在大都城外,只要出来一个大渊铁骑他们就射杀一个。
誓要将他们困在已经空掉的城中。
形势变幻,不到夜里,萧弈权便收到他父亲的手书。
说谢氏兄弟命大,已让两人逃了,但天命已经成了,这次大渊元气大伤,想是用不了多久大渊的老皇帝便会求和。
到时候又是一个颠覆天地。
北凉被大渊压了许多年,这口恶气终于出了一回,萧无很高兴,字写的龙飞凤舞。
收下信,他还是歇在原处养病。
一上午了,没吃一口饭也没喝水,光瞧见南渔与景垣的身影在他眼前晃。
晃的心烦。
萧弈权闭了眸,端着架子,试图眼不见心不烦。
偏他还能听到南渔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她为了照顾那些伤病,哪里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后,此刻俨然是个医女。
素色的布裙将她的身衬的玲珑,她跟随景垣脚步,对每一个受伤的人都极尽耐性。
南渔的声音很好听,在这种时候会给人以活下去的动力,她轻言轻语,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她的亲近。
除了他。
萧弈权气地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