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权交代完这些,才回身看南渔。
四目交错,南渔凝着他的脸,不知想什么。
萧弈权问:“臣这样办,娘娘满意吗?”
南渔抿紧唇瓣,没说话。
她拂袖而走,似表达自己内心的气愤,又似交给他全权处理。
可萧弈权还是看见了她临走时眼眶的红透。
男人一挥手,与他们说先都回去好好反思,此事告一段落。
顷刻,满殿皆是寂寥。
桃枝从景垣怀中走开,被杏枝带下去,南则轩临走时还看了她一眼,捏紧了拳头。
景夫人瞪了景垣一眼,有些不高兴。
琉璃宫逐渐空了,萧弈权凝了眼南渔消失的方向,停顿片刻,他抬靴跟上。
她没去什么好地方,而是转到内殿,蹲在平时换衣的山水屏风后。
女子头上簪花轻摇,衣裙精致,可她此刻的状态,完全不像一个高位者能有的神态。
南渔敛着衣裙,就那样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不知想什么。
眼望着前方。
可她的前方,是逼仄的空间,是殿中一个墙角。
墙角的边上,放着一个瓷瓶,瓶中插着一截虬结的树枝。
光秃秃的。
萧弈权站在屏风后,看到那一抹身影,没动,而是叹了口气。
就知道小太后心里别扭。
她定是不舒爽,因为萧弈权没有判景鸢儿死。
可他,想杀一个人很容易,但牵扯到朝堂,便要多想几分。
景侯爷就算平时萧弈权天天喊他老古板,也要顾忌他。
桃枝的身份,还是太卑微了,不足以动了侯府的姑娘。
萧弈权看了会,绕过屏风,看向南渔,瞧她紧咬的唇角,他倏然喊道:“太后娘娘?”
“你方才,怕我哭?”
南渔忽然问他。
目光却没看他。
萧弈权身子一僵。
思忖片刻,他道:“若是我不过去,桃枝死了,娘娘是不是会哭死?”
“…嗯。”南渔也不隐瞒他,点了头,这才抬眸望他。
萧弈权道:“那就是了,本王最烦女子在耳边哭吵。”
“王爷,我可以避着你。”
“呵,娘娘你可真会说话。”萧弈权蹙眉,弯了身。
一只手扶起她的胳膊:“地上凉,起来。”
南渔眸色复杂看他。
一瞬间,她似翩趾的蝴蝶,被他拉到自己怀里。
南渔触到他冷硬的胸膛时,深深闭了眼。
双臂,忽然很紧很紧的抱住他,惹得他呼吸一窒。
“娘娘这是做什么?”他垂下眸,问。
南渔心安理得的答:“抱你。萧弈权,我在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