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这一道,毕月怎么把车开回去的都忘了。』ggaax
也多亏现在大马路上没什么拥堵的车。
她就知道想要短期快出国这条路,好似跟泡沫一样,一戳即破。
王晴天下车前问她:为什么呀?毕月姐你为什么忽然想起出国,她都无力编谎话了,只说了句要替她保密。
晴天都走了两步了,又敲车窗建议她找梁笑笑的舅妈。
此时毕月想起来,她无奈地咧了咧唇角,边锁车门边下车往家里的院子走。
梁笑笑要是行,她会找一个刚去新单位实习的王晴天吗?
她不敢跟笑笑说这想法,怕那小胖妞反弹,很容易被吓的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或者嘴一秃噜,就容易跟她小叔说了。
因为听说她小叔最近在拜托笑笑爸的同学跑什么手续。
基本三天两天一个电话,笑笑准时准点到家,就为了想听听那俩人都聊啥。
她如果隔着笑笑去找舅妈,舅妈认识她是谁啊?
给好处费都不会接,估计能办,当场也会有一堆推辞让她等消息,然后私下里找梁笑笑问情况,这不又绕回来了?
至于戴寒菲,她要是行,她自己早跑了,那就是一个废柴二代。
废柴?
谁不废柴,毕月自嘲。
她自己也挺废柴,都来这地方一年多了,扒拉扒拉手指头,没认识几个有能耐的人,自己也没有多大本事。
“回来了?”
毕月蔫头耷脑地“嗯”了一声。
刘雅芳眼睁睁看着她闺女,像是飘进了屋一样,她半张着嘴看着那道房门。
毕月屈膝抱着自己,她眼睛盯在椅子腿儿的方向:
认命吧,坦白吧,当单亲妈妈吧。
生下她,生下跟自己长的很像的小闺女,她就彻底有了家人了,小小的生命,她带着她,一起在这八十年代走一遭。
至于哪天能下定决心坦白……
哪天?
毕月咬了咬牙,就她下次再吐的时候。
家里接受她就接受,不接受……
毕月这次嘀咕出声,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下决心一般:
“不接受就搬出去。耽误之极,先买个房子放那,有个退路。”
毕月下完决心就咬唇抬头。
不行,她得找个借口出门出门,先看看有没有哪块贴出房子的。澡堂老板家的女人消息灵通。
“娘,我洗澡去。”
“啊,那我烧水啊?”
“不了,我去公共浴池。”
“去那啊?就搁家洗呗?天儿挺热的,娘给你搓后背。到那谁逮谁瞅的。”
刘雅芳用着打商量的态度看她闺女,她实在不喜公共澡堂子。
这都进城好几个月了,只去了三四回,打那之后,她再也不习惯去那种地方。
京都城现在好一点儿的浴池,她跟着毕月去过。
听说男宾那面,一个挨着一个是大池子,三教九流的都在那,也都搁一个池子里泡着,那帮虎老爷们也不怕得个传染病啥的。
还有,据说男人们泡完搓澡完,就躺在藤椅上,有钱的要上一壶好茶歇歇乏,没钱的要上一壶三毛五毛用茶叶沫子泡的茶。
听听,那是好人呆的地方吗?洗完澡不痛快回家。
别看女宾那面不乱,也不像男人们闲出屁了躺那喝点儿,可是出来进去的会碰到那些男宾客。
到啥时候都有没素质的。
再一个,她觉得公共的地方,都敞开了那么洗,总觉得有人瞅她,她不自在。
去那三四次,她闺女给她找搓澡的,她也不乐意,觉得是浪费钱,还让人摸来摸去,不习惯。
刘雅芳想了想,再看她闺女也不吱声,到底还是依了毕月,闺女是城里人,不像她这个娘。算了,这才一摆手放行。
可见最近几天,毕月真的是被看管起来的状态,刘雅芳到点就回家,回家就盯着毕月。
“那你注意点儿,早洗完早回来,听见没?要不我惦记。”
毕月都要出大门了,刘雅芳又磨叽嘱咐道:
“不行自个儿搓吧,搓澡那女的还没有我有劲儿呢。”
……
毕月前脚拎着洗澡兜子出了胡同,后脚一台吉普车开进了胡同口。
哐哐哐,敲大门声响起,刘雅芳刚要去后院摘把新鲜小葱,一听动静,猫腰带小跑去开门,以为她闺女落家里啥东西了呢:
“来啦来啦。”打开大门一瞧,刘雅芳一愣:
“你是那个?”
“阿姨,您好,我叫军辉,您叫我小辉或者辉子都行。”
“啊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快进院儿。上回你说我竟忙活月月了,等我转头出来寻思让你进屋坐坐呗,你这孩子都走了。快,进院儿吧。”
军辉一手拎着一袋东西,随着他迈步进院儿,一股肉香味扑鼻,刘雅芳都闻到了,但她没好意思瞅。
军辉先递过去的也是带着香味的兜子:
“阿姨,这是老京都人以前常吃的,我小时候吃过几次,今天正好开车路过,买来给您和叔叔尝尝。”
“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呗,拎啥东西啊?这个客气劲儿的。快坐快坐。”
军辉双手一提裤腿儿利落坐下,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呵呵笑道:
“不是什么贵东西,就是给您和我叔买来尝尝鲜。”
刘雅芳打开一瞧,啥东西呢?
军辉买的是直径一尺左右、厚约两寸,用锅烙烤、用铲松动的大肉饼。
这一大张肉饼一烙就得二十分钟,能分成十六份往外,入口即化、香味扑鼻、不油腻、不塞牙。
军辉实在人啊,买了一大张这种肉饼全拎来了,因为烙饼师傅说了,他所在的旧货市场要改建了,不干了。
军辉听着当即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就想买来给毕月尝尝,尝尝他小时候垂涎三尺的东西。
军辉说:“阿姨,给它敞开吧,要不然捂着该不好吃了。您先尝尝?”
刘雅芳不好意思道:“嗯那,先搁那,一会儿一起尝。”直接就将这兜子放在院子里的小矮桌上,还客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