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芳没回答。
心里叹气,真是女生外向,你瞅瞅她闺女那张脸?
就收封信,还没见到真人呢,满脸冒光,瞎子都能看出来心情挺好。
唉!
要她说啊,小楚那孩子也确实是不赖。
军人,正儿八经的好班,还是个大干部。
大高个,浓眉笑眼的,还长的挺白,多俊的一个小伙。说话办事啥的,没挑。心肠还好,还惦记领孩儿他爹去看腿。哪个姑爷能一见面就做到那些?
她不要那么个姑爷,说心里话,她自己都觉得白瞎了。怪可惜了(1iao)的。
可?他摊上那么个姐姐。
要是没姐姐就好了,哪怕小叔子呢,哪怕家里条件不好呢,那她都认,认她家多花钱给买房子啥的,只为小楚那么个人品。
刘雅芳在那侧眸悠悠地“凝望”毕月,毕月又不傻,一猜就知道她娘搁那自个儿瞎寻思呢。
真是娘俩对瞅都挺为彼此愁的。
“娘,你那大锅不打开盖子啊?呼呼冒热气啦。”
刘雅芳心不在焉,打开锅盖,毕月急道:“上手直接抓粘豆包啊?烫到呢?你寻思啥呢?”
推开刘雅芳,毕月拿起铲刀子往起铲,刘雅芳抬眼皮瞅她闺女那张被热气熏的透粉的小脸,讲条件道:
“可不就是瞎寻思?妮儿啊,你要怕娘烫着,你能不能给娘说说信都说啥,你能不能听我的,别瞎联……”
刘雅芳还没说完,毕月嗖地回头横了她一眼,小薄嘴唇里斩钉截铁吐出俩字:“不能。”
“你就这么对我吧,啊,大妮儿,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吧!”
毕月一看她娘那样,这是又开启胡搅蛮缠模式了,懒得搭理,把铲刀子往盖帘子上一扔:“我看你能不能烫着。”转身回屋了。
一开屋门,那屋里嘈乱的啊,说话声,喝酒声,男人女人都大嗓门,包括她姑和大山娘葛玉凤,俩人就跟不大声说话怕对方听不着似的。
可在满屋子冒蓝烟中,她愣是听到表妹付娟质问小叔道:
“你为啥给狗蛋儿买新衣裳,你偏心眼,我的呢?!”
毕铁林一边弯腰把空瓶子往窗台上放,一边也没解释那衣裳不是他买的,只顺嘴好脾气回道:
“等下回的,这回赶时间,下回老舅指定想着。”
毕月瞅了眼坐在炕里面真跟姑奶奶回娘家的毕金枝,又瞅了眼坐在大桌那喝的满脸通红的姑夫,付娟那句话就跟戳了她肺管子了似的,一把扯过付娟就往院子里走。
“嗳?你放开我,你谁啊你!”付娟想上嘴咬毕月的胳膊,毕月立起眼睛瞪了过去,用着付娟才能听到的警告声:
“你咬一个试试?我扒了你的皮!”个小犊子,要不是怕人多丢脸,直接不废话,笤帚疙瘩抽过去。
这功夫了,毕金枝倒看见了,疑惑地看向毕铁林,毕铁林摇了摇头。人且(客)多多的,没说啥。
自打过了初二,毕铁林也挺烦。
他姐和他姐夫来,他举双手欢迎,可这个外甥女啊,真是不懂事儿。
你说谁家十岁出头的大丫头了,能不管啥场合说哭就哭啊?就甭管别的,一个女孩子也得要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