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芳之所以唉声叹气的,是因为她特别失落,究其原因,其实就是“钱”字闹的。
她表现出的伤心是因为孩子们躲着,其实这只是诱因,她也没深挖掘因何这样脆弱。
实际上,归根结底,是当家长的却不能顶起家的那种失落。
毕竟孩子再大也是父母眼中需要呵护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刘雅芳坐在小板凳上,对着毕月叹了口气。
仨娃,一天比一天大了,小时候娘长娘短的围着她转悠,现在可倒好,别说大闺女了,连小儿子换衣服都知道把棉被蒙脑袋上,钻进去捅咕。
压了他们多年的饥荒一还完,日子终于有盼头了,孩子们也要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家。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闺女都和她外道了。
……
这咋老唉声叹气的?再说那眼神是啥意思?娘咋这么脆弱呢,就这么一会儿,表情转换好几样了!
还很年轻的毕月,不太会处理这些关系,更不用说一直以来就不会和多愁善感的人相处。
因为她缺那根筋儿,通常心里都没感慨。
“不是,痒痒肉,喏!”毕月从盆里捞出递给刘雅芳:“那您继续吧,我忍忍。”
都忍了,还搓啥搓!这孩子,出去念大学还添了毛病,不过……刘雅芳觉得毕月比以前话多了,看上去走路说话都干脆利落,精气神不错,这倒是好事儿!
“你自己搓,嫌弃我……”毕月一接粗布露出俩胸,刘雅芳直接凑近扒拉开毕月的两条胳膊,音调都变了:
“这咋整的?咋通红一片龋浚
毕月也挺犯愁,抽抽着一张小脸:
“藏钱藏的,您有啥招没?上哪买点儿药?”
“快别泡了,赶紧搓吧搓吧出来,你等着!”
刘雅芳顾不上唠嗑,带小跑的直奔外屋地,边跑还边絮叨着:“这咋不知道进屋就说呢!缺心眼是咋地?!
……
大铁锅烧滚的开水里,放着1o颗花椒,几片生姜,刘雅芳弯下腰用烧火棍扒拉扒拉柴火,火苗子慢慢旺了起来。
铁锅里的水更加沸腾,熬制的偏方放在锅台上放凉,刘雅芳又爬上炕柜找出一条白色的纯棉布。
当娘的在外屋忙碌的时候,毕月已经披着一头湿坐在大屋里和毕铁刚和两个弟弟喝上了苞米面粥,吃上了大米饭。
毕家总共就有五斤多点儿的大米,还是陈米。
细米白面,一般都是刘雅芳的娘家弟弟刘丰和来这串门才拿出来做一顿,或者是给老爷子熬大米粥的时候用。
早上毕铁刚出门还钱时特意嘱咐了句:“给孩子们闷顿大米干饭,光喝糊糊粥吃不饱,别省了!”
……
毕月吃着大米锅巴,倒是把大米饭都分给了俩弟弟。
她觉得这玩意儿可真香,比后世什么小米锅巴强多了,而且只有很小的时候吃过,因为要想做这东西必须得用过去那种大铁锅。
毕铁刚抬眼看了眼懂事儿的大闺女,小声道:
“你爷爷在屋里犟呢,说是不去看病。”
“爹,可不能听爷爷的,他那是舍不得钱。”毕月赶紧凑上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