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人控诉，全场震动。
他们看向杨易，就像是看着一个杀人魔王般。
杨易再次被千夫所指，心中盛怒。
他指着谢忱高声说道：“我为何杀你儿子，你心中难道没有点数么？他半路截杀我，想要抢夺根本没有的碎灭刀，我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杀我？”
谢忱咬牙切齿，可却也无话可说。
周围的人见谢忱这番模样，也能猜到这肯定是事实。
毕竟先前想要在半途截杀杨易的人可不少，但全部被反杀了，这并非什么秘密。
杨易又指向韩升，怒声道：“至于你们罗天宗，那就更是罪该万死。晋阳城乃我魏国城池，你们罗天宗却强行据为己有，向百姓征收沉重的赋税，逼得无数人家破人亡。”
众人哗然，看向韩升怒目而视。
在场绝大部分都是魏国人，国家荣誉感还是有的。
更何况秦、魏两国本来就是世仇，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秦国人有恩怨。
如今听到杨易的揭露自然感同身受，愤怒不已。
杨易毫不停歇，指着郭晋冷声道：“杨峥父子三人，在家族处处设计害我，若非我命大，恐怕尸骨已经化成了泥土。
他父亲和弟弟，皆以我爷爷为要挟，逼迫我与他们决战。
我是在擂台上，堂堂正正斩杀他们的。
杨峥更是无耻，不远千里回家抓走我爷爷，百般折磨，我爷爷差点被他折磨至死，如此丧心病狂，无耻至极，我为何不能杀他？
至于你妹妹，她为替杨峥报仇，携带四把破灵弩暗中偷袭我。
偷袭不成也就算了，被我躲了过去。
可为逼我出来，她竟然以我爷爷为要挟，我岂能不杀她。
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你又何脸面说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
郭晋怒目而视，杀机毕露，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其他人也是震惊不已。
若杨易说的是真的，那就真不能怪杨易了，毕竟他一直是被迫反击杀人。
杨易又指向其他站出来的人，声色俱厉地高声道：“还有你们，你们说我杀了你们的亲人、朋友，但你们可敢说出来，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是不是他们要截杀我？
杀人者，人恒杀之。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心生贪欲，欲杀我夺取碎灭刀，难道还要我站着不动，任由他们打杀不成？”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因为这是事实。
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理由再充足，也无法改变你杀人如麻的事实，你天生就是个阴魔，嗜杀成性，留在人间就是个祸害。”
唰唰！
所有人纷纷转头望去，说话者是个穿着儒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杨易怒目而视：“他人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他们？”
“别人要杀你，你就一定要杀别人？”
儒袍男子质问着，他满脸正气地说道：“岂不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能够杀他们，说明你的处境并无危险，为什么就不能够放过他们？
那些所谓截杀你的人，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为什么就不能够放过他们？
罗天宗虽然有错，强行征收百姓赋税，可你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这是你该插手的事情？
名不正，则言不顺。
说到底，你杀人便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之心，是个彻彻底底的魔头。”
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儒生好厉害的口舌，同样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解读，似乎还真是杨易的错。
梵钰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杨易则是怒极而笑：“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说的真好，请问阁下可有妻女家人？”
儒袍男子讥讽道：“怎么，你想用他们威胁我？”
杨易冷笑道：“还请告知你家的地址，我想将你家人的腿脚全部打断，然后再出钱治好他们，唯求阁下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原谅我此举。”
“你……”
儒袍男子脸色一变，不知道该如何回道。
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什么你。”
杨易指着儒袍男子怒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你就可以站在伪善的道德上来肆意呵斥我。
可发生在你身上，你却如此模样，恨不得吃了我。
怎么，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道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个道理连我这个武夫都懂，你这个读书人却不知，这些年的书是读到狗身上去了么？”
儒袍男子眼神怨毒，厉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无论你是有什么原因杀人，但杀人就是杀人，这就是罪孽。”
“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谢忱、韩升、郭晋等人纷纷附和，气势如潮。
他们才不管儒袍男子说的话是否是诡辩或狡辩，只要能够给他们理由就成。
他们还不相信了，蒋真道敢将他们全部杀了。
“好了！”
蒋真道挥手，一声断喝让全场寂静。
他环顾着众人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江湖本来就是打打杀杀，永无止境，一切以实力来说话。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杨易是气脉境，你们若想杀他，只要出手者在聚元境以下，我绝不阻拦。可若是哪方势力有聚元境以上武者出手，那就别怪我灭他满门。”
江湖世界，强者为尊。
什么理由，什么借口，统统都是废话。
我比你强，我就可以杀你。
你能够奈我何？
公道？
国法？
这全都是狗屁。
公道能奈我何，国法能奈我何？
若江湖有公道和国法，那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的纷争了。
蒋真道将这个世界看得很透彻，因此他会为杨易护道，不让太强的人杀杨易，可也会放开口子让杨易又与更强者厮杀的机会。
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
众人闻言大喜。
他们当然知道，蒋真道这是想拿他们做杨易的磨刀石。
但他们有把握折了这把刀。
区区气脉境，即便是气脉境巅峰，又觉醒了刀魄，领悟了刀意，可以越级而战，可又能够越级多少个小境界？
不需要聚元境，气海境就足以斩杀杨易。
韩升越众而出，高声道：“蒋前辈高义，杨易杀我罗天宗数十弟子，这第一场就由我们来吧，马千里。”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