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假,儿媳愿意但凭父皇处置。”雍王妃立刻回道。
“人在何处?”乾元帝语气不变,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坐直了。
雍王妃瞧他看着似乎有几分急切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瞿芙兰那个贱人总算没有骗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父皇,儿媳知道,我父兄所犯之罪,罪无可恕,是要抄家灭门的。
儿媳也不想多加辩驳,也没有其他的奢求。
就只想拿这女子,换父皇饶了他们的命,父皇以为如何?”
前乾元帝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朝堂之事,是这么简单的?”
“若儿媳的家人全都不在人世了,那儿媳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雍王妃低着头道:“儿媳愿意追随他们而去。
只是,那美人,父皇此生也休想得见。”
她已经豁出命去了。
她不想让家人死。
她本也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这会儿,横竖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只能以命一试。
乾元帝沉寂了片刻,面色越发的阴翳:“雍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拿此事来要挟朕?”
雍王妃将抑制不住颤抖的双手藏进了袖子中,她几乎快要瘫软了,却还强制撑着。
“父皇若是见了那女子,绝对会感激儿媳妇。”
既然确实有这么回事,那她不妨胆大一些。
她心里又有了一些盘算。
要是这一回,能从乾元帝跟前活着回去,她就去周彧跟前,将话说清楚。
“倘若并非你所说的那样,朕就要了你全家乃至九族的命。”乾元帝眸底的阴郁到了极致。
他身为九五至尊,一国之君,何曾有人敢如此要挟他?
那女子他要。
但雍王妃所求,也休想得逞。
“父皇可是愿意放过儿媳的母家?”雍王妃再次壮着胆子问。
“嗯,若你所说属实,朕答应你罗家可免死罪。”乾元帝打定主意之后,脸色反而好看了些。
不判死罪,死在路上可就不怪他了。
雍王妃松了口气:“那儿媳便将那女子的身份告诉父皇。”
乾元帝注视着她,不曾开口。
雍王妃道:“敢问父皇心上的女子,可是叫盛雪?”
她壮着胆子问。
她得确认清楚这件事情,才好说接下来的话。
乾元帝没有回答她,眉宇之间有了几分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儿媳想告诉父皇。”雍王妃低下头:“儿媳所说的那个女子,正是淮安侯府的女儿,她是盛雪的亲女儿,容貌自然与盛雪生得极为相似。”
“你说什么?”乾元帝皱起眉头:“盛雪的女儿?”
他倒是知道,盛雪有一双儿女。
可那是盛雪与旁人生的孩子,他怎会有兴致打听?
若非因为盛雪临终前一再求她,不要伤害淮安侯和她的一双儿女,他早便处置了淮安侯府一家子。
他心中也清楚,当初,淮安侯默认辅国公将盛雪送到他跟前,盛雪对淮安侯,不可能还有任何情意。
盛雪最后的祈求,只不过是希望一双儿女能有人庇护。
所以这些年,他也不曾罢免淮安候的职务,只是将淮安侯一直外派。
他不想瞧见淮安侯,但又因为盛雪的遗言,不能杀了他。
其实,此番淮安侯贪墨,原本是该处死的。
他也是看在盛雪的面子上,才放了淮安后羿一马。
“对。”雍王妃点点头:“父皇或许听过她的名头,她叫赵嫤。”
“赵嫤?”乾元帝思量了片刻:“倒是听内监提及过。”
他只隐约记得,赵嫤的名声,似乎是不大好听。
“便是她,父皇一见便知。”雍王妃低着头道。
乾元帝沉吟了片刻道:“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与旁人说。”
“是。”雍王妃磕头:“谢父皇开恩,儿媳一辈子铭记父皇的恩情。”
乾元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