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他书房伺候花草的一个婢女。”蒋陈氏道:“估摸着是得知占文在这处借酒浇愁,想趁这个机会……”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推了推赵嫤。
赵嫤点点头:“我懂,那现在,人无碍吗?”
“大夫说,醒是能醒过来,就是以后吃再多那种药,都没用了。”蒋陈氏想惋惜的摇头,可眼底却抑制不住的冒出笑意来。
赵嫤看她这样觉得滑稽,也忍不住想笑,转过脸去,静默了片刻才问:“那婢女,死了?”
“应当只是昏死过去了。”蒋陈氏道:“我看肚子还动呢,有呼吸。”
赵嫤倚在廊柱上,叹了口气,无比惆怅似的。
蒋陈氏拍了拍她手臂:“我先进去了,不然等会儿你祖母要不高兴了。”
赵嫤点了点头。
“姑娘。”聆风上前来,低声禀告:“守门的婢女悄悄传了消息来,蒋诚在门口很着急,请姑娘去一趟。”
“我这里不方便。”赵嫤杏眸中隐着思量:“你替我去一趟。”
聆风快快地去了,不一会儿便转圜回来了,附到赵嫤耳畔:“蒋诚说,请姑娘帮忙,务必不能让那个婢女活下来。
说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等有机会与姑娘面谈。”
赵嫤杏眸微转,回头瞧了一眼屋子里,转身抬步:“满屋子都是血腥味,你们几个将地上收拾一下。
聆风,将人抬起来到一旁去,包扎一下伤口。”
蒋诚既然想要这婢女的命,就说明蒋怀赋这事儿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那些鞭子,算是没白挨。
不过,蒋诚想脱罪?
没门儿。
那婆媳三人见了赵嫤的举动,都转头看了一眼。
“这婢女,让人看着。”蒋王氏吩咐道:“回头我要好生盘问。”
“婆母放心。”赵嫤轻声应了。
又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大夫总算是忙完了。
“大夫,我儿如何了?”蒋王氏忙问。
蒋怀赋是她唯一的嫡子,眼下成了这样,她揪着心呐。
“性命应当无碍了。”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敢问大夫,人什么时候会醒?”蒋王氏松了口气。
“估摸着,要到明日中午或是下午。”大夫看着蒋怀赋,摇了摇头:“原本那身子,还未全绝,倘若慢慢调理数年,或许还能恢复。
但令郎今日用了那一剂猛药,我还是那句话,子息上恐怕艰难了……”
他不曾继续说下去,取了笔纸,飞快地写药方。
“不可能,一定还能医治!”蒋王氏不肯信,猛地拔高了声音。
要真是这样,她岂不是要绝后了?
她绝不能接受。
“大夫人别激动。”那大夫放下笔,作揖道:“是老夫医术平庸,不堪大任。
大夫人可另请高明,令郎当是还有机会痊愈的。”
他有点后悔方才实话实说了,他哪里得罪得起辅国公府?得过且过也就罢了。
“你为难大夫做什么?”蒋老夫人很看不惯蒋王氏这样,抬了抬手:“有劳大夫了,药方可开好了?”
“回老夫人,药方在此。”大夫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婢女。
“多谢大夫。”蒋老夫人谢了一句,吩咐:“来人,给大夫结诊金,替我好好送送大夫。”
“老夫人客气了。”大夫收了药箱,随着婢女出门去了。
“来,你们几个,将大少爷抬到内间床上去。”蒋王氏吩咐蒋怀赋的几个小厮。
惜雨闻言,皱起眉头。
惜时往前一步,便要开口,那是姑娘的床,怎能让蒋怀赋沾?
赵嫤伸手拦了一下,含笑看着他们抬起蒋怀赋,进了里间,安置在了拔步床上。
蒋王氏拉被子给蒋怀赋盖上时,翻到了赵嫤每夜抱着睡觉的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