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振作起来,便是帮我。”赵嫤受伤的手搭在膝盖上。
“振作起来读书吗?”赵培元嗤笑了一声:“一个瘫子,读再多的书又能起什么作用,还不是……”
“用饭吧。”赵嫤打断他的话,将碗放到他手中。
赵培元捧着碗不动。
“我托人问过了,于太医说你这腿也不是全然无救。”赵嫤缓声道:“只是人要吃些苦,将长起来的骨头打断了重新接上,或许还能行走。”
“能行走有什么用?能复原吗?”赵培元红了眼圈,情绪激烈:“从一个瘫子变成一个瘸子,你觉得有……”
“瘸子也比瘫子好!”赵嫤霍然起身,眸色凌厉:“至少,我若是死在仇人手里,你能去给我收尸。”
赵培元一时僵住了。
“你自己好生思量吧。”赵嫤也不多留,丢下话儿便出房门去了。
赵培元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愣了半晌。
*
赵嫤进了城门,便下了马车。
时候还早,她不想回去对着那些叫她厌恶的嘴脸,打算慢慢逛一逛,打发打发时间。
她沿途买了几样东西,正在一个摊位前随意看着新制的水粉,后头一阵混乱。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小厮高声吆喝声、马蹄声和杂乱的叫骂声混成一团。
赵嫤回眸瞧。
“姑娘,是三姑娘的马车。”惜时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
“好像出什么急事了。”惜雨挽住赵嫤:“姑娘快避一避。”
其余的婢女下意识地退让,只有聆风不退反进,上前护住赵嫤往后退。
赵月华的马车一路疾驰,路过赵嫤跟前时,她隐约听到了哭声,好像是赵如秀的哭声。
“停在医馆门前了。”
聆风是习武之人,即使隔得老远,她也能大致断定马车所停的位置。
“去看看。”赵嫤起了兴致,放下手中的水粉盒,走了过去。
还未进医馆,便听到赵如秀的哭声:“大夫,我好痛,我的手腕是不是折了……”
赵嫤提着裙摆,迈进了门槛。
“好巧,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她看着坐在桌边的赵月华姐妹,笑吟吟地开口。
“长姐。”赵月华见她来了,忙起身行礼。
“赵嫤!”赵如秀满面泪痕,深恶痛绝:“你这个扫把星给我滚出去!要不是屡次遇见你,我不会这么倒霉。”
“我滚出去?”赵嫤笑了:“这医馆是你开的?
啧,我瞧瞧,你伤了我的左手,你的左手成了这样,这不是报应吗?”
赵如秀左手手腕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外翻着,肿的跟猪蹄似的,再加上手心的伤,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你!”赵如秀若不是手痛的厉害,当真想起身与她拼命。
“妹妹,别对长姐如此。”赵月华劝告她。
“对啊。”赵嫤弯起眸子,笑得散漫又随意:“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来医馆逛一逛,恰好遇到你们罢了。
别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她越是如此,赵如秀便越是气急败坏:“姐姐,哪有人到医馆闲逛的?她分明就是来嘲笑我的。
你快将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