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眸看去,却见阿谷已经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一面探头往秦素的身后瞧,一面不忘笑问:“女郎去哪里了?我方才还往山下找来着呢。”
秦素将木芙蓉向她手上一塞,漫声道:“我去摘花儿了,给你罢,我在孝期,不好戴。”
阿谷狐疑地拿着花看了看,又盯了秦素一眼,见她神态如常,又见那草径两旁确实生了不少花树,便也未再多问,作势屈了屈身道:“多谢女郎,这花儿真好看。”神情里的不屑却也未去遮掩。
秦素瞥眼瞧过,只作不知。
阿谷三两下将花扣在襟畔,上前来扶了秦素的手,一面便将新的团扇递了过来,笑道:“我选了素青绸的和月白丝的,女郎拿着罢。”说着往四下看了看,奇道:“妪呢?没跟着女郎一起来?”
看起来,史妪应该没在路上,却不知跑去哪里了。
秦素将两柄扇子叠起来拿着,一面扇风,一面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道她去哪了,方才你走后没多久,她也跟着走了。”
“这样啊。”阿谷说道,语声若憾,那探究的目光又飘去了秦素身上,细小的眼睛里闪过精光:“妪没说什么吗?我还以为女郎会被妪骂……请回去呢。”
总算还记得主仆之别,那个“骂”字只吐了一半便换成了“请”,由此也可知这阿谷还算聪明。
秦素完全没去理会她言语间的疏漏,仍是把玩着手里的扇子,闷闷地道:“理她作甚,我们逛我们的便是,整天坐屋子里闷都闷死了,还要天天抄经,外头的知了又吵,就没一天让人舒服的。”
她抱怨地说着,面色渐渐变得苦恼起来,扇子也不玩了,皱着眉头叹气:“唉,太祖母什么时候才能接我回去啊?这里一点不好玩。”
阿谷的眼珠转了转,凑过来小声说道:“女郎想回去么?真的很想回去么?”
“自是想的。”秦素愀然道,与阿谷一同转去了通往丹井室的小径,神情忧郁:“可是,太祖母都说了,是东陵先生下的断语,我必须留在白云观,这对大家皆好。”
“可是,白云观在上京呀,上京离着青州有多远哪。”阿谷夸张地叹声说道,面上露出强烈的惋惜,“女郎若是能跟着大家一起往青州走,然后在离着家近些的地方静修,不也挺好的么?”
听了这话,秦素的眼睛立刻亮了。
可是,再过得一息,她的面上又是一脸的郁郁,摇头道:“这如何使得?东陵先生的告示上说,要‘南北相隔’,若是去了青州附近,那就不是南北相隔了啊。”
“悖烧嬲媸恰幌朊靼住!卑⒐榷褰诺溃涣车淖偶保骸爸灰窃谇嘀菀员本托欣玻置凰狄欢ㄒ谏暇┱庋谋北叨颗芍灰谇嘀莩堑谋北叨案龅拦郏灰惨谎矗课姨怂担嘀莩潜泵磐馔繁阌幸患倚〉拦郏智寰驳胤接趾茫爰矣纸梢侨ツ抢铮糜卸嗪媚模
倒是打听得挺清楚。
秦素低下眉眼,眸中划过了一抹冷意。
难怪见史妪骂人,阿谷会很欢喜呢,这应该便是她的目的,想要撺掇秦素回青州。
想必,她这是受了“那个人”的指使吧?
亦即是说,秦素在上京,那人鞭长莫及,就算留了人手也不放心,终究还是要把她拘在青州才好。
秦素只觉得手心寒。
自从推断出陷害秦家与盯着她的人同为一伙后,她便总会感觉到这种寒意。
那人盯得她好紧,竟是一刻不肯放松。
连沉香梦醉都能搞到,为何对付一个小小的秦家,却又如此费事?秦家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宝贝,能引得人如此精心算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