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蛋这会儿明白过来了,他回忆着说:“我娘的脖子上有两颗痣,眼睛大大,个子比姐姐你矮半个头,我爹鼻子长得像蒜头,他头上一圈没有头发,走路有点瘸,眼睛小小,人跟姐姐你一样高。”
“好,你再好好想你家那儿叫什么名字,我们直接让人过去看看,说不定你爹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傅言说。
“嗯。”石蛋低下头吃饭,他停了一下筷子,感激地看向二人:“哥哥,姐姐,谢谢你们,你们是大好人。”
傅言现在怀着身孕,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和自己的父母走散了,满心不忍。
她无法想象,她的孩子不见了,她会有多么焦急,孩子又会多么害怕恐惧。
等吃好饭,天已经黑了,慕定安收拾着碗筷,石蛋也拿着扫帚扫地,傅言赶紧制止了,这么小的孩子,干什么活。
“哥哥,姐姐,我要去找爹娘了,我会一边走一边放石子做记号,如果你们先找到了,就顺着记号来找我,我人小,走不了多远的。”
看到这孩子这么懂事,傅言不由得心情复杂。
“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孩子,能到哪里去?先在这里住上几天,等找到了你的父母,再让他们把你带回家去。”
她暗自埋怨石蛋的父母,好好的,怎么把自己的孩子弄丢掉了,真是不称职。
慕定安准备了一盆温水,对石蛋说:“来把澡洗了。”
傅言才想到石蛋一身褴褛脏污,可是她这里没有现成的六岁孩子的衣服,就找来布,打算粗略地给他缝一身。
石蛋忸忸怩怩不肯脱衣服洗澡:“爹娘说,石蛋长大了,不能随便给人看。”
“脱下。”慕定安带着命令的口吻。
石蛋惊了一跳,往傅言身边躲:“姐姐,我怕。”
“把这盆水端到西厢那个小房间去。”傅言说:“石蛋不好意思,别为难他。”
慕定安端起那盆水,回头对石蛋道:“还不来。”
石蛋小心谨慎地跟在他的身后。
慕定安走出那个小房间,感觉到了什么,他侧首,房间里的煤油灯被吹灭了,然后就是哗哗的洗澡声。
男人面无表情,回到了大堂。
“石蛋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你对他好一点,他已经够可怜了。”傅言一边缝着衣服一边说,家里还有一点棉花,塞在衣服里,冬天可以保暖。
慕定安看着傅言,她在给那个孩子做衣服的时候,眼角眉梢带着温柔,她怀着身子,还这么大了,对这样境遇的孩子,自然是感同身受。
“防人之心不可无。”男人说:“这么大的一个男孩子,流落到这里,那些没有孩子的人家大有人在,为什么他会好好出现在我们家门口,说明可能有人保证他的安全。”
傅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慕定安这样说,她也疑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