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来对歌舞不甚喜爱,怎么突然便叫你宣教坊司入宫献艺了?」贵太妃脸色都有些黑沉了,皇帝向来端重自持,如今又非年节,突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贵太妃少不得便多思多疑了。
岳望舒不希望扰了贵太妃雅兴,便忙解释道:「皇上不过是瞧着臣妾最近沉闷,所以才有此言语。皇上向来不好女色,贵太妃您是最清楚的。」
贵太妃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若是如此,自然再好不过。」只是贵妃哪里沉闷了,这几日不是挺开心的么?整天把棣儿的囧事满后宫说笑!
想到此,贵太妃不由地,又心生疑虑,便忙正色道:「贵妃如今是六宫嫔妃之首,就算不愿打理琐事,皇帝跟前,也该多劝劝。」
额?劝啥?
贵太妃看着那些妖娆的舞姬,此时此刻哪里还欣赏的心思,只剩下嫌恶了,「反正哀家觉不能容许这等低贱女子入后宫!」
岳望舒这才后悔不迭,为了拿芳贵嫔取乐,倒是惹贵太妃不高兴了,便连忙道:「您放心,皇上不会的。」
贵太妃不禁唉声叹气:「就算真的要纳新人,也该选官宦闺秀入宫,再不济也该选宫女,宫女也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湘妃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如今后宫嫔妃,不是大家闺秀便是小家碧玉,大多是品性庄重之人,后宫才有今日之和谐。若皇上一事生了旁的念想,臣妾纵然人微言轻,也会一力劝阻!」
荣妃脸上更是露出几分同情之色,皇上莫不是对贵妃腻了?这才几年光景?男人的痴情,也就仅止于此了吗?
荣妃看着贵妃那欲说还休的表情,连忙柔声宽慰:「臣妾也会一力帮贵妃劝阻皇上!」
岳望舒:……晏老六这还没咋滴呢!怎么就被你们扣了黑锅了?
「皇上不会的。」岳望舒只得急忙道。
荣妃忍不住叹了口气,贵妃这是用情太深了,竟对皇上深信不疑!却也不想想,自古哪个皇帝不花心?她虽阻拦不了皇上纳新人,但绝对不能皇上纳低贱狐媚子入宫!这种事情,对贵妃而言是何等侮辱?!
「先别多想,今日歌舞极好,咱们只管好好欣赏歌舞便是。」岳望舒只好连忙转移话题。
只是如此一来,谁还有心思欣赏歌舞?
恩,岳望舒有。
好在这一支胡旋舞罢,舞姬们便退下,在场众人神色这才和缓了些。
接下来的戏曲,咿咿呀呀、软软绵绵,岳望舒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说是什么劳什子水磨腔,不少嫔妃已经渐渐入神,甚至有人已经如痴如醉。
岳望舒:我是谁?我在听什么?我在干啥?!
荣妃小声称许:「娇而不媚,这才是正经曲艺!」
岳望舒:抱歉,我就会欣赏不正经的歌舞……
这种曲艺,几个小的也显然听不懂,这会子除了最年长的半大少女娍媖,剩下几个小的已经玩成一团。兰贵嫔的儿子晏成槿不知从哪儿扯了朵花儿正撕着玩,娍嫆正教着娍姵一起拍手手,而岳望舒的小阿棣已经在打哈欠了。….
岳望舒也想打哈欠,这水磨腔简直就是催眠腔!
见状,岳望舒便低声跟贵太妃道:「阿棣犯困,臣妾带他去偏殿歇息。」
贵太妃从陶醉中略微清醒过来,点头不迭。
岳望舒一把捞起儿子,从嫔妃们身后悄然撤退。
出了升平殿,外头清风徐徐,岳望舒陡然便清醒了,小阿棣也立时不困了。
岳望舒忙问身边人:「那个水磨腔要唱多久?」
太监李约忙道:「差不多两个时辰吧。」
岳望舒一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