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宋清月正跟姐妹几人在家里打毛线的时候,突然接到宫里来的赏赐——一个小巧玲珑的油珀圆盒,和一对小小的红白玛瑙如意。
油珀是琥珀的一种,但内部有许多微小气泡,呈乳浊状,看起来像是蜜蜡石,但比蜜蜡要轻盈许多,摸起来像是塑料的一样,幸亏宋清月知道这个年代没有塑料,不然好不容易得一回赏赐,居然是个黄色的塑料盒子,她真要哭死。
不过既然是得赏赐,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就拿了,总要问问缘由吧。宫里来送赏赐的小武公公满脸堆笑地提示道:“因着宋大人的自热饭盒。”
宋清月恍然大悟,梁氏这边赶紧给公公塞了荷包,小武公公是小邓公公的徒弟,皇帝身边秉笔大太监尹宏文的徒孙,都说宋阁老家给打赏给得丰厚,这次好不容易轮到他跑这趟肥差,可把他高兴坏了。
送走小武公公,梁氏牵着宋清月的手回屋去,一边走一边感叹,“自从咱们回了京城以后,家里的进项少了不少,花销倒是陡然变多了,宫里来人的打点不敢缺了,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也比在广州府的时候要多得多。做京官真还不如做个地方官轻松自在呢。”
宋清月一听,就知道梁氏这话什么意思,安慰梁氏道:“母亲不用担心。”她凑到梁氏耳边悄声道:“要是毛线衣真能做成,说不得可以做成军需单子。”
梁氏双目一亮,挽住宋清月的手臂亲亲热热地道:“还是咱们月儿最聪明!”
宋清月笑道:“要是做成了,大姐姐二姐姐也都是有一份功劳的,到时候必定分一成干股给姐姐们压箱底。”
梁氏笑得更开心了,接着忽而又伤感起来,道:“可惜明年你们就都要出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昨儿还是小小的人儿,一转眼竟要嫁到别家去了,我心里舍不得得很。”
宋清月挽着梁氏胳膊撒娇道:“那母亲便多留我一年呗。”
梁氏反问:“肃王府能答应?”
宋清月扬了扬下巴,道:“赐婚圣旨又没指定成婚的日子,女儿自己还想在家多呆几年呢。”
梁氏认真思量几番,最终摇摇头,道:“明年等你及笄之后,肃王世子都要二十一了,你见过哪家王府公子这么晚成婚的?若是要他们再等,恐怕侧室就要比你先进门了,你愿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