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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
魔雾之中,一个饱含着悲悯的声音顺着风息传荡。
仅仅十七个字,这个声音却变化了数次,时而暮气沉沉,苍老如枯木,时而稳重雄沉,如同壮年,时而略显尖锐,恰似少年听雨上歌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魔雾中挺立的那个白衣男子却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只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只有眼白的眼睛穿透重重雾气看向前方,身后的人群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已经走了七天七夜,自从被魔师放出封魔台后他便一直向前,从来也没有停过一步。
在他的记忆中,神州是一块宝地,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他需要的肉体和食物。
身后的那个声音还在念着《吊古战场文》,声音愈发的悲悯,但肢鬼的心却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早在他出生之前,有了意识,有了双眼的他就已经开始观察这个世界,他看见群狼追亡逐北,把猎物撕的粉碎,虎啸山林,俯视那些弱小的生物,猎鹰搏击长空,毫不留情的猎杀着家禽;被猎杀的动物临死前有的苦苦哀求,有的奋力挣扎,终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人以万物为食,无论狼虫虎豹,家禽牛羊都是他们的食物,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们的同类也是食物,而肢鬼则以人为食。
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误,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沙场,上古时期有千百个种族生活在大荒之上,彼此之间攻杀不断,无论哪个种族消失都是很平常的事,强存弱亡,你争我夺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定理,在种族之争中活下来,位于万族之上,以万物灵长自居的人类披上了道德和文明的外衣后似乎忘记了这一点,他们开始讲究礼节,开始学习儒道佛,每个人都不再野蛮,每个人都远离了那种原始的残酷。
然而在肢鬼的眼中一切都是原始的样貌,一路行来,生灵涂炭,城镇变成废墟,房屋成为瓦砾,活人变成尸体,而跟在他身后的一只只尸鬼占据了他们的身体,吸食了天地灵气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还将走更远的路,杀更多的人,那些哀哭之声引不起他们任何的怜悯,猎物的哀求和挣扎只能勾起他们杀戮的快感,他们只会以更多的杀戮来回应这些可怜的猎物。
现在,看着干枯的大地,遍起的烽烟,肢鬼的双眼变得愈发暴戾。
“锵”,
一声剧烈的剑鸣传来,上空忽然灵波涌动,一道巨大的剑气透灵波而出,横贯天地的巨剑向着肢鬼当头压下,隆隆的声响传遍大地。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偷袭了,肢鬼冷哼一声,巨大的魔骨之手向上一抓剑气便被崩断在空中。
神州之上的高手已经出动,接连几波的飞蛾扑火后再来到此地的高手都非同一般,修为根基雄厚,战法也非常灵活,常常只有一击,无论中或不中,一击之后立刻退走。
这一次也是一样,在魔骨之手崩断巨大的剑气之前发出这道剑气的修士就已经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