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若流水而逝,在指缝间溜走。
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当年今日一声轻不可见的细咳声如救命天籁,震动了三个人的心,似乎就是那么的神奇的,牧流风就那样的活了过来。
但是教毒素侵害的身体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如磐石般动弹不得,在医王怪老头——夜鸣枫(牧流风总觉得这名字与他的人十足的不相搭配。)再三诊治下终于发现原来是那一针扎得虽对,但那诡异的毒素却早已深入他的筋脉之中,所以导致了暂时性的肌肉失控。
要医得好不是什么难题,但重点是过程痛苦难堪忍受不说,而且至少得在病床上躺上一年半载方可有力下地行走。所以在他家老爹再三思考过夜鸣枫再三强制要求后终于决定“暂时”将他留于寒冰谷中休养身体,练习走路。这一暂时便足足暂时了三年,三年呐,他不仅见不到帅哥,无法进行他的“大业”还得见见跟一个皱巴巴、干扁扁又古里古怪的老头处一块。真是天大的折磨,痛苦万分。
这日清风爽朗,艳阳高照,花娇草嫩的泉瀑之下,牧流风一袭俗艳无双,红若鲜血般的红衣随风摆动,静然立于绿阴之下。白哲晶莹的玉足浸入水中,悠然的看着水面,一手握着一杆钓杆等着鱼儿上钩。
一双清亮盈水的美眸半垂不定,纤长如蝶翼的睫羽轻闪,看起来有些困倦之意,但墨长秀发掩盖下的耳朵却悄然竖起,随时听取来自远处长排木屋内的动静。
倒数,三、二、一……“啊,牧流风,你这个臭小子,你把我的千年人参,墨子莲弄哪去了?还有我那三百年的龟壳啊,全成了碎片啊,呜呜……牧流风,你死定了!”一声狂吼,瘦骨如柴的老头顶着一头银白蓬乱如杂草般的乱发自屋内冲了出来,痛苦愤恨的吼叫声震天响,人已如疾风般冲至瀑潭边,声声指控。
夜鸣枫一双灰黑色的老眼中红光闪动,夹杂着涛天的悔恨之意。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徒弟啊?他当初收他为徒时肯定是让狗屎糊了眼了,怎么会让为收他徒弟好处多多,利益无限呢,呜呜……他后悔了啦,把他的宝贝疙瘩还回来,呜呜呜……他的宝贵药材啊,光是为了医治他的病花费于他身上的那些就多到叫他心肝都拧成绳索了。
“我的人参墨子莲呢?”愤怒之下必有勇夫啊,夜鸣枫气得两颊都鼓了起来,血冲大脑的前提下早已忘却了他这徒弟虽医术不精,但一手毒经在手后,炼制毒药的功夫可称天下无敌,随手抛出来的毒药都可叫他心惧。
牧流风邪气的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淡淡轻讽的笑意,温柔和气的问道:“师傅,你真的想知道吗?”清澈见底的泉水映照着金黄的阳光折射在那张越发显得妖艳娇美的绝色俊颜之上,配上那抹轻淡适中的邪笑,更显妖媚惑人。只可惜夜鸣风怕是无福消受,警惕的往后退了两小步,干扁枯皱的嘴唇张了张,波浪鼓般的直摇头道:“不想了,为师还有事,先……先走了。呃,那个……”走了几步,他又突的回转过头来,讨好的问道:“徒儿,今天的午膳咱们吃什么?可不可以加菜啊?我想吃烤鸡翅!”那个味儿实在是太香了,想想他都想吞口水。
夜鸣枫咽了口口水,一脸巴望的看着他,心里开始想起这宝贝乖徒儿唯一的好来,那一手顶级的厨艺真叫人赞叹不已,害他一直舍不得赶他走结果才导致了让他总有机会来祸害他的宝贝疙瘩。
“可以考虑。”牧流风拽拽的回道,头也不转的盯着潭面上的浮萍,看到钓绳随着它向前移动,抿唇一笑,鱼儿就快要上钩了。
好悲哀,他的徒弟一点也不可爱,跟他老爹一样不懂得尊师重道。居然只顾着钓鱼,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虽年老珠黄(可以这么说吧,他算是年老珠黄吧?),但怎么说当年也是风流倜傥,俊美无双,迷倒多少闺阁千金的俊俏公子,老了也没变得太难看啊,至于连瞅都不瞅他一眼吗?真是伤人心,他要回去整理自己的药草去了,哼……
咦,对了,他刚刚好像忘了跟流风说一件事,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想想……算了想不起来应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吧,还是去整理药草要紧。
幽幽清潭下,牧流风一派悠闲的一甩杆,阳光下一尾足有两三斤重闪耀着银光的鱼儿用力的甩摆着身体企图摆脱掉绳子逃脱升天,却只是图作无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