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不堪热闹的相府,今日却一反常态的欢声笑语一片,自轿内下来,牧流风还有几分不信的眨了眨眼,几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随着寒风飒飒,府门之上,檐下的两只大红灯笼随风摇摆,赫然而现的两个牧字大而明显。
牧流风嘴角抽了抽,真的是他家没错,不过这气氛却是不大对。老爹是个严谨的人,平日里唯有对上他跟娘亲才会笑脸以待温和可亲。所以府中的下人从来不敢高声交谈,更遑论如此开心的嘻笑成一片了。若是有他在便算了,至少还有点声气,可是现在他人就站在府门口,那到底是谁的能耐那么大,这般好本事呢?
奇哉,怪哉!更叫他好生佩服啊!
“少爷,你终于回来啦,老爷跟夫人等了你好些时候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怕要进宫催去了。”一把推开深锁紧闭的大门,他一脚尚未落下,久候于门内的小六子便一脸急切欣喜的迎上前来,开心的说道。
他可真是悲惨啊,夫人一见少爷久不归来,居然狠心叫他出来等人。天知道这大冷的冬夜里,寒风大作,他小六子身子骨可单薄的很啊,冻得手脚都麻冷冰冻了。
伸手解下身上的锦袍递给直打寒战发抖的小六子,牧流风取笑道:“小六子,你今日怎的这般好心啊,居然站在这里等起你少爷我来了。”口中虽如是说着,心里面却明白的很,这小六子看着呆笨得很,其实底子里就一狡诈滑溜的主儿,要不是他娘亲发令,怕不早缩哪儿。
小六子两眼一翻,手中紧紧抱住那锦袍权充取暖之内,心里却是苦笑连天:“少爷啊,你就别笑语小六子了,快些进屋里去吧,府里来了人找你,老爷跟夫人正在等着你呢,现在陪着客人等着呢。”说着还不忘抖个一抖,实在是那个叫冷啊。这天候简直就不是人活的,太冷了,他手脚都麻木无感了。
“客人?什么客人,还是找我的?”奇了,怪了,会有什么人在这时候来找他?
小六子摇了摇头,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样儿。
“走吧,进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会是谁找我。”毫无头绪,不如不想,直接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这般想法,牧流风便大踏步的向着院内走去。绕过花道,走过碎石路,丙踏过一座精巧雅致的小桥,牧流风直接便向着膳食厅走去,远远的便见灯花通明的屋内坐着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白衣男子,正一脸欢笑的跟着牧严天与上官言秋说说笑笑的,好不亲热和谐。
听到脚步声,牧严天与那人同时抬头,欢声叫道:“风儿(小风)!”
清俊的脸容上带着一缕玩世不恭的无赖笑容,即显陌生又极为熟悉的脸上褪却了当初的青涩稚嫩,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即显妖气奸诈却又纯净如水般的气韵来。
这张脸,这张脸……“商月珉,你不是去了齐云吗,不是说学艺未成之前不会归国的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与他相识七年之久,但真正相处的时间甚至还不及商子音来得多,这家伙自三年前月妃病死后便少与人来往,在二年前更是突然提出要拜齐云子(齐云国的一名隐世异人)为师,千里迢迢去了齐云图拜师学艺。走的突然不说,连回来都是如此的出人意外!
只是他回来不直接回皇宫,倒是跑来他们相府找他做什么,还跟老爹相谈甚欢?太诡异,太不非常了!
“我师傅嫌弃我资质愚笨,学了二年也学不到他的丁点皮毛,便将我驱赶出来了,唉……真是伤人呐,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闻言,商月珉一脸悲惨哀痛的直摇头,似乎被这几句话伤得极深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