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陆飖歌还在酣睡。
陆小鲤从陆小鱼的身上爬过去,浸了冰冷潮湿的帕子往陆飖歌的脸上一抹:“还睡,爹等着你去起鳝笼呢。”
小四喜欢睡懒觉,叫是很难叫醒他的。
就算叫醒了,她也会想尽各种方法赖床不起来。
这不,陆小鲤就想了办法,一早用湿帕子给她抹脸,再困的睡意,被这冰冷的帕子一激,估计也荡然无存了。
“二姐……”
陆飖歌一把推开陆小鲤,气鼓鼓地坐起身。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起得比鸡早,睡得也早!
想当初……
算了,不想了,哪里还有当初,现在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年代!
“快点,爹等着呢。”陆小鲤收回帕子,转头看小四盘腿坐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来气。
怎么会有这么懒的人,天天早上不想起,晚上不想睡。
陆飖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人那么穷,还要早起。
早起打鱼做饭哄孩子的就不说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家里也不让睡懒觉。
哪怕你起来,在河滩边和泥巴玩,也没人管你。
但是你睡懒觉,就是不行。
晚上更是离谱,早早吃了晚饭,就要睡觉。
睡不着也不让点灯,因为费灯油!
“小四,起了吗?”
邱氏掀了前后舱中间的帘子探头进来:“快起来,你爹等着你去起鳝笼呢。”
“我爹?”
陆飖歌终于清醒过来:“爹不去码头吗?”
“你爹说……”
邱氏往里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你爹说,和你一起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能下到长鱼。等起完了鳝笼,有时间他再去码头。要是真能下到长鱼,你爹就不去码头,准备再编几个鳝笼,多下几个地方。”
要是能下到长鱼,可比去码头扛包挣钱多了。
住在船上的坏处就是没有什么隐私,只要你动静稍微大了些,隔壁的两家船就能听得真正的。
因为船舱里住的是家里的三个姑娘,加上陆飖歌这个假小子,虽然没什么隐私可言,可陆全却从来不会随便掀帘子进来过。
这一点,让陆飖歌感觉非常的舒服。
船上人生活苦,避讳也少。
一家老小两三代人住一个舱里,人口少的还好,人口多的,睡觉都要一个挨一个。
男女混住的坏处就是,大家都没有什么界限感。
天气一热,七八岁以下的孩子不分男女,光腚下水洗澡游泳的比比皆是。
条件好些的,女孩子还能穿个小衣小裤,条件差的,也真没办法在乎这个。
而男孩子,几乎是统一的一个夏天不用穿衣衫,晒得黑亮黑亮。
陆飖歌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出来的时候,陆全已经拎着木桶在船头等着了。
“爹,等会,我刷个牙。”
陆飖歌捏了撮磨碎的青盐,蹲在船舷边刷牙。陆小鲤看了一眼刷牙的陆飖歌,又看了一眼提桶等候的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