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晖双手抱拳作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原来红娘是老大,小弟这厢谢过。我还以为是我的真情最终打动她的芳心,原来自做多情了。”
“眼下进展如何?接吻了没有?”
“小弟没出息,还没到那一步。不过本周六我约了她去缙云山,看有没有机会?”
“她答应了?”
“嗯。”
“不错,有进步,不枉老子帮你一场。记着,机不可失,一定要拿下她。搞定了回来我请你们吃饭,搞不定的话,你就别在丽日混了,连我都没脸。”
“小弟记下了。”
“喂,还在发痴啊?我亲爱的小冲哥。”我想起两件大事,用肘碰了碰神游天外的沈冲,“今天王处长有什么安排没有?我想让毛晖带两个人代表部门去探望一下马文骏。他在江都没有亲人,一个人在医院里挺孤单的。另外,酒店已决定辞退文骏,公安局能不能出面协调协调,等案子结了再说?”
沈冲回过神来,茫然道,“我这就请示王处长。你们先回酒店吧,我打个电话。”
在回来的路上,我悄声对毛晖说,“你帮我做个事,把那两人夜半幽会的片段全部给我录下来,能收罗几段算几段。文骏能否留在丽日就看你的了。注意保密哟!别让人知道,你就说是公安局要的资料。”
“明白,我正有此意。回去先调出以前的录相,然后找机会把六楼过道的监控镜头换成带焦距的,下次他们再去那儿,嘿嘿,拍得更清楚。文骏嘛,是有点自作自受,可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帮他谁帮他?以前的都不说了。今天我想叫小彦跟我一块儿去医院。”一夜没合眼的毛晖顿时来了精神,脆生生地应着。
刚刚八点半,Eva的电话就来了,追问文骏的下落,催促回来办手续,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的高小姐,文骏昨晚被人砍了,人事不醒,正在三院抢救呢。你叫他怎么回来?要不你把手续送到三院去?”
“不会吧,定是在外面惹事生非。”想想不对,万一是见义勇为呢?她迅速转换语气,“要不人事派人去看看他,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酒店员工,总得关心一下。他伤得重吗?”
我还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员工生病名为探望,实则调查是否撒谎,因为病假与事假不同,十天之内是不扣工资的。于是我假装悲恸地说,“我昨晚已经去了,医生说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在重症监护室的,不能探望。”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显然不愿放弃,能看一眼文骏的死活好歹也可以给上司袁先生有个交待。他不是今天就回来了吗?遂一脸愁苦地了说,“我倒没什么?只是担心袁先生今天从大足回来问起你不好交待,是吧?林经理。”
交待个球?姓袁的昨天半夜就回来了,说什么去大足陪客户,哼!这么漂亮的客户我也愿意陪。可Eva这里还得稳住,我口气一软,“这样吧,高小姐,你先把情况跟他汇报一下,我这就向医院打听病情,一有好转立马发落,按你们的意思。”
电话那头沉吟了大约十秒钟,高晓薇轻轻一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象是落井下石?”
小学老师教我们说,人啦,贵有自知之明,可现实社会中有自知之明的人却不一定都是好人。这不,无耻的人明知自己无耻,照样干缺德事。评判好人坏人可别跟小学生一样幼稚啊!高晓薇,我鄙视你,也同情你,“好了,Eva,你也别想那么多,等消息吧。公事公办,对事不对人,你们人事部也有难处。”
挂上电话,我突然想起昨晚离开医院时外科主任问起文骏医药费的事,他说家里有钱,钥匙还留在酒店健康中心的更衣柜里。这个王庆渝好象不太耿直,要是文骏身无分文,公安局难道见死不救?老哥哥是不是忙晕了头了?算了,先让小彦去把钥匙取回来再说,他的江景公寓我大概知道所在。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又是Eva,这一回她语气决决地说,“情况已向袁先生汇报了,他说治医归治病,处罚归处罚,不能相提并论。”
“他什么意思?”我也老大不客气,王阳明的心学把他炼成唯心主义的魔鬼了吗?冥灭了起码的人性。
“林经理,你别生气,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袁先生真的很生气。他要我,要我……”她象一位两头受气的小媳妇,试图搏得我的怜悯。经过一番内心的煎熬,她鼓起极大的勇气,对我说出了下面的话,“他要我今天之内务必把马文骏的离职给手续办了,人没醒就守在医院,直到醒为止。”
我愤怒了,啪的一声摔下电话。人渣,畜生,魔鬼,喝牛奶长大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中国人在你眼里恐怕命如草芥。一个垂死的人还要挣扎着起来办理自己的离职手续,简直是奇闻!我要不反击,天理不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