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斜指飞叩,悬经走脉,触碰着如意的身体,多少心里有点不自然。
对于少年血性的男儿来说,怎么可能坐怀不乱,尤其是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
那份悸动,更加彻人心扉。
当然,或许平安没有那种隐晦的想法,但是想着……
想着,平安即刻集中精神,放在穴位经络之间。
晦暗于明……
无明之相……
间刻旋即,平安点叩如意的心口,光汐血敛,层层环绕游走四肢百骸。
几经折转,飞舞的经络分支,梢头缠绕,渐渐隐没在错节交杂的经络之中。
如意嗯啊一声,身体不禁好像受冷一般打颤。
平安蹲坐在床边,赶紧帮她裹紧被角,慢慢地将她放平。
听着细语如雨,他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哼唱起熟悉的摇篮曲儿。
“花喜鹊,站树杈,开口叫,喳喳叫,妈妈带了个花针扎……”
“明复明,明何其多。我待明,万事成蹉跎。”
“世若被明累,春去秋来将。朝看东流,暮看西坠。”
“百年明能何,请君听我明歌。”
青柳河堤,古道西风,鸟鸣缓缓。
平安话音低重,说活哼曲就是这样。
一本正经的,温柔而有力,但却又不失几分年少的天真。
嘴角渗出鲜血,耳边杂音不绝,平安不停地哼着曲调,或许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精力。
别院的杂役奴仆,听着好听是好听,但是大半夜的,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不会吧,闹鬼了!”
“我们的主子,不当人了?”
……
“他不会与那话本上写的一样!”
“修习血法的少年,其实是个变态偏激的吸血狂魔!”
“食不言,寝不语!”
只听,几声敲门之音,如风吹草动般徐徐而来,“不得妄议主子!”
李围合手立身,在一排排隔间的门前。
那警告的声音,低闷而沉重,透过窗纱传入他们的耳中……
屋内旋即雅雀无声,众人不消片刻便趴好睡觉。
余音未落,李围低垂的眉梢之下,藏着深韵冷意的目光。
暖炉的余温刚刚好,烫红的颜色也随着窜过门缝的寒风,渐渐变成冷冷的炭灰色!
呼——
谣曲几何,平安拍打的手落下,抚在腰间,意识恍惚间才缓过神来。
衰弱的精神,早已疲弱不堪。
昏昏欲睡的困意卷起思绪,涧满所有的月色如水,收入那片肆意烂漫的脑海潮汐之中。
幽暗神望着,那引力悬殊的皎洁月光。
顺了顺如意微湿的碎发,他侧倒在她的身旁,就像是三生石旁边的药草,依赖眷恋的模样让跳动的心十分怠倦。
一呼一吸,频音相和!
窗纱帷幕,年少纯良的两人,隔着衣裳被袄,依然是彼此最近的依靠。
木林摇曳,几缕霜白。
水天一色,风月无边,上下两面犹若亭湖海草。
咻!
流星甩尾,彗芒拉长了地平线。
池凹满天星月,压载屋脊。
雪重三尺上,飞檐飘扬仍是晚了。
然而,这一场的晚来,也许抵得过一年,两年,三年……
以及,因缘际会,未见不见的岁月漫长。
“你们可以!”
“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解相思!”
“你个混小子,竟然敢凶我!”
“我是任由你欺负的!”
“你们不是情意难解嘛!”
“我诅咒你们!”
“呜呜……”
红衣美人容颜绝色,切入胴体肌理,声音听来,鬼魅伎俩,却埋怨不休。
“我让你们,相亲相爱……”
“我让你们,郎情意切……“”
“我让你们,海枯石烂……”
一瓢一荡,来来回回,如秋千慢摇烟柳。
眉间十字,光晕浮华萍萍。
妙子玲珑之内,无人应答的妙音,真是一句接一句,丝毫都不觉得烦闷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