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金步正他们看着眼前难以辨认的房屋痕迹之时,火苗走到了金步正的身边。
“这颗老树旁就是我爷爷和奶奶家,奶奶是凡人,早在我出生之前就不在了,我也没见过,听爷爷说她老人家也活了近百岁,倒也算高寿……”。
“爷爷房子旁边就是我姑姑和姑父的家,姑父是上门女婿,火家之女从不外嫁,这是组训。他们都是术法师,虽然当时都有七、八十岁年纪,但看起来和普通人的四五十岁差不多,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哥当时才四十岁,刚成婚没几年,我侄儿才五岁……”。
火苗继续看向右侧,泪水划过眼角,“那里就是我家,门前晒场边有颗歪脖树,也早已被烧死了,现在只剩了那个枯树叉,父亲说那是被我骑在上面压弯的,我一直不信……”。
“我父亲那时有六十多岁了,但在我眼里却很年轻,就因为他是术法师,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母亲是山那边钉猎户家独女,父母早亡,父亲进山打猎时遇到了她,母亲便跟随父亲来到了火家,随后嫁给了我父亲。火家被灭时母亲当时才三十八岁……”。
木梧桐和水灵儿早已泪流满面,相互依偎着,聆听着火苗的故事。
火苗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最右侧那处山岩,“那边便是我二叔的家,我二叔只小我父亲两岁。二叔显得最为年轻,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我婶儿为他生了一对孪生姐妹花,当时才十二岁……”。
火苗没有再说下去,呆呆地看着那片废墟……
“小雨,小雪,哥哥回来了,走啊!……我带你们去捉鱼……”,火苗朝着他二叔那处房屋的断墙大声哭喊道。
许久,火苗木然地转向爷爷房屋的遗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爷爷,苗儿回来了……”。
“姑姑,姑父,父亲,母亲,二叔,婶儿,大哥,嫂子,你们的苗子回来了……”。
“小小火,你小叔我回来了……”。
“小雨,小雪,哥哥回来了……”。
“你们在哪儿?出来见见我啊?……”。
火苗的大喊声久久回荡在山川之间……
看着眼前的凄凉,谁能想到这个地方在八年前还有着十几口人生活在这里。本该过着平淡而幸福地生活,却在一夜之间变为虚无。
金步正此刻也想起了太平村,那个与此何其相似的家,也是一夜之间便不在了,他泪流满面。
经过八年岁月的侵蚀,这里除了依稀可见的生活痕迹,什么也没有剩下……
身后小路上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金步正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杵着拐棍地老太太,蹒跚地向他们走来。
老太太一身青布斜襟短衣,褐色普通布裤,脚上一双黑色布鞋,很朴素的一位山里老妇人。
金步正见老太太向他们走来,赶紧与水灵儿上前一左一右将其搀扶住,“奶奶,您老认识这一家人?”。
老太太并未答话,却不住地打量金步正和水灵儿这身军装,嘴里嘀咕道,“原来是军人,是军人就好……”。
火苗此刻也站了起来,回过头来,当看清来人之后,火苗一下就愣住了,眼泪再一次的流了出来,“钉奶奶……”,火苗紧跑几步,紧紧抓住了老太太的双手。
老太太仔细端详着火苗的脸,并伸手摸了摸,“真的是苗子,你还活着……,我就说火苗应该还活着,苍天有眼,火家没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