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聂昉昭?”秦轶想起林月亮说的话。
聂昉昭点头。
“周如海……死了。”秦轶犹豫片刻说。
“死了?他怎么死了?”
“还怎么死了,被你害死的!”旁边有领居义愤填膺的喊。
“我……我……”
聂昉昭一阵眩晕,差点摔倒,罗新农忙扶住她。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罗新农大声对领居喊道。
秦轶冷眼看着罗新农。
“你是?”秦轶问罗新农。
“我是她男朋友。”罗新农说,“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都是谣言。”
“嗯。”秦轶点点头,“你们快走吧,你也看到了……不要添乱。”
聂昉昭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走吧。”罗新农拉了拉聂昉昭。
秦轶上楼,走到二楼从楼梯间往下看,看到罗新农停在人群外,回头看向周如海家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笑容。
“真他妈的!人都死了,你还笑得出来!”秦轶骂了一句。
周如海家,技侦和法医正在现场勘查。
秦轶进门,看到刘欣正蹲在支离破碎的尸体旁忙碌。
“刘欣,你也出现场了?”
“哎呀,你也在啊,彼此彼此。”
“怎样,有什么发现?”
“还能有什么发现?”刘欣努努嘴,“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是,我总觉得怪怪的。”秦轶皱眉说。
“哪里怪了?”
“哎,报案电话是我接的……你说,这人是谁呢?”
“查查号码不就知道了。”
“查过了,是公用电话。”
“那也不奇怪啊。”
“奇怪呀,他怎么知道周如海被杀了?凌晨三点多啊,这时间,不是应该在睡觉吗?如果是领居发现的,他不是应该喊起来了吗,怎么会偷偷跑去报案?我们来的时候,四周可静悄悄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哎,刘队怎么说?”
“他还没说话呢。”
“好,你抓住机会啊,刘队肯定也看到问题了,就等你表现了。”
“别光说我啊,你也验仔细一点。有什么疑点,马上告诉我,不许藏着掖着。”
“嗨,我们是老同,我肯定先想着你。”
“指望你了。”秦轶皱眉想了想,又说,“你重点验验,周如海有没有中毒。”
“放心吧,中没中毒,你不说,我们也会检验的。”
秦轶跟刘欣谈完,又下楼去找周晓鹏。
医科大学是个相对封闭的场所,秦轶估摸着周晓鹏不会走出校园,这时太阳已经升了一丈来高,学生们都进教室上课了,校园里的人少了。秦轶各处转转,问每一个碰到的人,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孩?可是一无所获。
秦轶也转累了,在教学楼门前的长椅上坐下,抽根烟解乏,脑子里却在不停地在问自己——林月亮为什么杀周如海?怎么杀的?为什么选择这么杀他?这是秦轶在警校时自创的“经典三问”,每次分析谋杀案例时,他都是靠这三问来拓展思路:如果面对一个嫌疑人,自己所掌握的证据,不能回答这个三个问题,或者回答得有偏差甚至背离,那就不是完整的证据链,也即这个嫌疑人可能蒙受了冤屈,即便嫌疑人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
林月亮为什么杀周如海?因为周如海出轨,她恨他。
怎么杀的?用菜刀。
为什么选择用菜刀?家里只有菜刀。
第一个问题,周如海真的出轨了吗?如果出轨了,林月亮会因此恨到杀他甚至碎尸吗?第二个问题,林月亮用一把菜刀,可以杀得了比她强壮的周如海吗?周如海反抗的话,林月亮可以毫发无损吗?第三个问题,为什么用菜刀?用菜刀是正常谋杀的选择吗?
显然,现有的证据,回答秦轶的“经典三问”都是有漏洞的。
“所以,林月亮是凶手吗?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会承认自己是凶手?”
秦轶掐灭烟,深吸一口气。
“警官。”有人在叫秦轶。
秦轶转头去看,是聂昉昭。
“你叫我?”
聂昉昭点头。
“你是在找周晓鹏吗?”
“对,我在找他。你知道他在哪?”
“是,我知道,我带你去找他,他不愿意跟我回来。”
“好好,你快带我去。”
秦轶起身,正要跟聂昉昭走时,刘欣急匆匆跑过来。
“秦轶!快快,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