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赎罪——看来是把我推向圣母的节奏,不愧是信仰生命女神的种族,尤其是这些社员社长们空拿了个暗精灵的名号,却是女神的狂信徒,诸般手段,就是要玩大师度化我这个迷途羔羊的那一套,真是神经病,还病得不轻。
虽然我也曾经死不抵抗,顽强挨打,以求自赎,但善良是善良,他们要求的那种圣母根本就不是人。我是俗人,从来都是,虽然也良善,但是也不是没有火气的——其实如果刚才没有老卡言语刺激我在前,我还真非常可能手起刀落把这些小年轻都给咔嚓了。
圣母啊呸!我要是信了他们,那就是脑子有病了。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混过去吧。
“你且不信吧,但是,你总有一天明白过来,会信我的。”差点忘记堪萨斯的这位老丈人太过擅长察言观色了,“不要那么着急,人是会变的,比如过去的你,在历史中何止变过一次。我们,会有合作,甚至并肩作战的机会的。”
此时我已经基本摆脱了神辉的压制,或者说神辉已经变得稀薄起来。我却有些发愣,老卡同志的最后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当老卡招呼人把冲阵冲得血淋淋的雷,以及后来加入的数条小龙带回去养伤的时候,我已经想起来了,在地底与我交谈的那个人影,那个疑似承继了潘塔部分力量的家伙,最后的那句话也是这样说的。
非常耐人寻味……这句话我说得都腻歪了!我懒得想这个意味着什么,翻了个白眼,继续往自己身上挑刺——有些箭矢爆裂在了体内,伤口就无法愈合,我还得发挥滚刀肉特色,一点点地把碎屑给找到挖出来。
我想我是病了,只是在这个异界大陆待了那么几天,为什么我就可以如此滚刀肉,面不改色地抠挖自己的伤口——想到这里,我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脸色发白,疼得,和吓得。
我估计成了精神病人了。
老卡发挥精灵族情报头子的特色,给我丢了一个不明不白的悬念,也许觉得自己有些太不客气了,于是又很客气地招呼来一只四阶魔兽角鹰兽。
他抚摸着角鹰兽那坚硬如铁的羽毛,对我说:“雷先生引你去见乔索的蓝龙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得不轻,你还是坐这个去吧,速度还比蓝龙快,主要它更熟悉地形啊。”
我呵呵了,懒得理这个比我更严重的精神病人。虽然对魔兽的理解应该达不到他们的宗师水准,但是我还是知道这样的角鹰兽的,好处一大堆,说都说不尽,只有一个问题,空乘舒适度很差,极!不!适!合!老!人!
无论有多不开心,我还是笑里藏刀地与新朋友老卡亲热地拍肩膀致谢,很是互相吹捧了一番。终于还是无奈地爬到了角鹰兽的背上——这老卡,牛逼啊,居然连我的太极推手都随意化解了,还顺势就帮我换了身衣服,脚下却愣是没有沾到一点血腥,牛上天去了,我是没辙了。
冷风呼啸,绑着双腿的绳带又死紧死紧的,让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刮飞了。而且这鸟兽似乎还受了老卡的指示,可着劲地快,可着劲地翻腾,可着劲地抄小路抄近道,可着劲地把树叶树枝往我脸上招呼。我没有试图与这鸟兽去交流,虽然有机会成功,但是吃力不讨好,继续当这是自赎的机会吧。
自赎是够够的,但是把我从半空丢下来,那就有点过分了。刚被丢出去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明所以,腿上绑着的绳索刚刚是那么紧,怎么突然就断了呢。我发现自己有些云里雾里,等我看见自己真的身在云里雾里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有苦笑,然后尖叫——如果没有带错路的话,下面的,可是精灵泉水啊混蛋!!
破开云雾,冲出天际,我紧急闭上的眼睛才敢睁开。这一睁开,便看得真切,那地面上,丘陵上水田一般排布着的,就是精灵族几乎是赖以生存的精灵泉水——外族最强烈的毒药。
那是一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亮银色液体,如果你从远处看它,它们会是一汪清泉;如果你从天上看它,它们其实就是一块哺育精灵族的“温田”;如果你可以如同地精一样进入地底从下面看它,它们根本只是一只断指上流出的血水。
一个谁也看不懂的魔法阵上供着的,谁也不知道原本属于谁的断指,流出的血水。
不过谁都知道,一般人消受不起这种泉水的“洗礼”。
而此时一汪最大的“温田”里,那些泉水已经被翻搅得污浊不堪,里面大片都是黑色黄色黑黄色的怪异脓液,即便身在半空,依然可以见到脏秽,依然可以闻到恶臭。
而我直直冲过去的,就是这一亩变异了的水田。
我心疼和身子疼得牙根咬紧,随着降落,我已经看见了,那污秽中央,泡在水里,外貌天翻地覆,眼神却依然矍铄地看着我降落的乔索。
他似乎呼喝了几声,下方严阵以待的士兵们便人下马箭入筒刀入鞘,让开了位置——其实他们是怕我撞到他们了吧啊喂?
于是我便脸着地,还擦着往前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下来。
好在角鹰兽够快够猛,让我一直处在战斗状态,卸力加变态恢复能力,才没有受太大罪——难道老卡是这么考虑的?不可能,那样不如直接让角鹰兽带我落地更好。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对老卡印象变好了些,虽然依旧记恨,但好歹已经是罪不至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