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刘焉的死传到了朝廷。
刘辩感到很开心。虽然大家是亲戚,可彼此一点亲情都没有。刘焉的死也算是为帝国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虽然不用举国同庆,可也得召集亲信重臣庆贺一番。
将魏翊、卢植他们叫来,在濯龙园摆了一桌家宴。
吃酒席庆祝另一个人挂掉,这事也只有刘辩这位少年天子才能做出来,参加的酒宴的魏翊、卢植等人皆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席间大家商量最多的还是益州今后的走向问题。
卢植惋惜的说道:“只可惜刘治书(刘诞)未能继承益州之位。”
刘诞在朝廷任治书御史的时候与卢植相熟,卢植了解他心向大汉的性格,若是他能统领益州,那对朝廷将是很大的助益,所以卢植才觉得可惜。
皇甫嵩分析说:“刘璋自领益州牧,刘诞不服,必会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到时朝廷亦有机可乘。”
荀攸却不同意,说道:“汉中有张鲁之阻,入蜀要费许多力气。而刘诞力弱,恐怕还未等我们进军蜀地便已失败。”
荀彧也同意侄子的观点,说道:“淮南袁术、渤海袁绍最近异动非常,朝廷需要关注的应是此二人,益州不应该是朝廷首要解决的目标。”
郭嘉也同意荀彧的观点,只不过他是以人心的角度来分析当前局势:“刘璋暗弱,进去不足,守成尚可。陛下只需牵制其发展便行。而袁氏兄弟皆乃野心之辈,未来朝廷的大敌必是此二人,陛下应早点除之才是。”
魏翊和贾诩皆未出声,他们接触过统调社,知道刘辩在益州早就安排了不少钉子,更从各方面收集的情报布局上推断出刘辩在天下大局上的布置。
对于众人的意见,刘辩也不置可否,幽幽的看着杯中的梨香酒,目光深邃久远。
对他来说,益州乃至天下就像这杯中酒一样,早晚会彻底握在手掌之中。
成都。
董扶离开了成都。
刘璋自领益州牧后,想拜董扶为别驾,不过董扶以年迈体弱为理由拒绝了刘璋,不顾他的挽留执意离开成都,搬到了蜀郡南安,去过悠闲避世的生活。后来于光熹五年卒,享年八十八岁。
刘璋取得执掌益州的生杀大权,可面临的问题却还没有完全解决。首先他二哥刘诞还在绵竹盖房子,刘璋已经将父亲病逝的消息通知给他,让他来成都奔丧。
若是刘诞能来成都,算是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很大隐患。
然而赵韪始终觉得刘诞是一个心腹大患,为了更好的控制软弱的刘璋,赵韪悄悄的在刘璋耳边建议假借老府君的名义将刘诞捕杀。
赵韪想的很好,可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一直看重的刘璋的软弱性。
虽然刘璋也觉得刘诞是一个隐患,可是仍然拒绝杀死自己的哥哥。
听到赵韪的建议刘璋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道:“以弟弑兄,不悌也!况且假父之名行此不义之事,便会让先父背上一个不慈之名,这更是不孝。这种违反孝悌之道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说了。”
刘璋一口回绝,说得赵韪目瞪口呆。当初他拥立刘璋就是看重他的软弱便于控制,想不到刘璋的软弱也是双刃剑,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任凭他如何劝说,刘璋也都不同意杀死刘诞,赵韪只好悻悻的离开。
赵韪的计划没成,自己的形象在刘璋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反感。私下里,刘璋把赵韪的计策告诉了吴懿,并咨询他的意见。
吴懿因为嫉妒赵韪的拥立之功,更对他掌握了益州大权后的骄横心怀不满,见刘璋以此事询问他的意见,便趁机抹黑赵韪道:“怀不孝不悌之谋,必是不孝不悌之人。赵韪行事如此歹毒,主公一定要小心啊!”
刘璋默然,低头紧锁双眉。
吴懿知刘璋已有些意动,趁势又爆了一个猛料:“茂安公曾经说到赵韪面有反相!”
茂安公是董扶,他的谶纬之能众所周知。比如他说益州有天子气,忽悠的刘焉颠颠的跑到了益州。如今他又说赵韪有反相,难免不引起刘璋对赵韪的疑心。
不过其实这件事是吴懿编出来唬刘璋的,反正董扶已经离开了成都,刘璋也不会真的将他找来询问此事真假。
刘璋皱着眉,问:“若是如此,该当如何?”
吴懿建议道:“赵韪此时志得意满,未有防备,主公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捕杀,大患顷刻即除。”
刘璋低头又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反对的摇了摇头,说道:“赵韪乃先父旧属,对我又有拥立之功,他现在没有什么过错,岂可凭片言将其杀害?”
接着,刘璋顿了顿,又道:“茂安公与赵韪有嫌隙,其说也不足为信。”
见刘璋给了赵韪这么一个定语,吴懿也没有再强行进谏。他比赵韪更了解刘璋的软弱,刚才的一番话只是试探性的一个建议,他并不指望刘璋马上就会果断的将赵韪除掉。
不杀掉赵韪,其他的事也是要做的。吴懿向刘璋又进言道:“主公仁厚,既然不愿将赵韪捕杀,可也要对他进行一些防范,以防他权柄过重,危及益州稳固。”
刘璋觉得此言还是有道理的,便从其言,以庞羲为巴中太守,统领东州军,赵韪为益州别驾,作为自己的副手。而王商、任安等人皆为州中重职大吏,以分赵韪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