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琉璃金塔的塔门缓缓关闭时,诗如画恍如隔日,前后进去心情却如石头般沉重,五层的画,如一把针扎在她胸口,痛的她难忍,但她必须忍住,不能令暗中的人得偿所愿,所以,她毫不留恋的离开琉璃金塔,来到海皇颸繇琊所居的厢院,进去便看见鲛人棽迌站在颸繇琊身侧,低声说着什么,眼见诗如画进来,棽迌展颜一笑,急忙走到她身边,关怀的问道:
“姑娘,一早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都没找到。”
诗如画看着这个唯一没有对她变心的鲛人棽迌,真心的露出笑容。
“去了琉璃金塔,在那里静坐了一会儿。”
“我也是刚来问候海皇,姑娘,谢谢你冒险救醒鲛人的希望。”说着,棽迌跪了下来,诗如画一惊,急忙拦住她,意识沉闷的有些压抑。
“棽迌,你们鲛人的海皇也是我的朋友,你不必如此见外。”
“可是,无论如何,海皇都是姑娘救醒的,这个礼不能少。”棽迌绷着小脸坚定的开口。
“如画,你就让她拜吧,否则,她心里会很难过。”颸繇琊走了过来,阳光般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诗如画神色有点恍惚,看着他迷人清澈眼神,心好像轻了许多。棽迌跪了下来,诗如画无奈,只好站在一边承受,棽迌双手叠压平方地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笑着起身:
“姑娘,以后棽迌就跟着姑娘,随身保护你。”见诗如画要拒绝,棽迌急忙又道:
“你不用拒绝,海皇已经同意棽迌的决定。”棽迌得意洋洋的笑着,鲛人的眼睛一向很清澈,如泉水般一般,透明,随后眼神又黯淡下去,声音也低沉起来:
“姑娘,飔愔和笝黎她们。可好”
“她们已经死了,棽迌,你不必伤心难过,原来的飔愔和笝黎早已死去,如今附在她们身上的只是我们的敌人,不过,可惜的很,就在昨晚,我已全部击杀她们,也算是为鲛人飔愔和笝黎报了仇。”诗如画幽幽的叹息,棽迌眼眶微红,紧咬着娇唇才没使自己落泪,鲛人的泪落下来就会化成珍珠。
诗如画见她伤心,也没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她给予无声的安慰。
“如画,这几天赫离蕘不在,你出进都要棽迌跟着,以免被人暗中偷袭。”颸繇琊郑重的叮嘱,诗如画听出他话中之意,眉梢一挑,唇边带笑。
“颸繇琊,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棽迌收起悲伤之色,急忙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姑娘,府里的袶姰大人有问题,今天上午我暗中看到他击杀了抚茹眉,带走了抚茹纤,而且,最主要的是,听抚茹眉临死之前所说,他好像是老太爷的人。”
诗如画一惊,脸色微变,眼底划过冷光:
“抚茹眉死了”
“是,袶姰下手极其狠辣,所以,姑娘,你以后一定要防备着他,现在城主大人不在府里,有些事情有些人会禁不住现了形。”
诗如画心神一凛,忽然想到赫离蕘现在离开都城府,难道就是为了令隐藏在都城府内的敌人全部自动跳嚣出来,想到这里,她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棽迌,不可再往外说,就当作这件事情你不清楚,明白吗”她怕暗中的人伤害棽迌,看向颸繇琊,诗如画的心更放了下来。
“颸繇琊,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们还是看看抚茹眉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都城府的二夫人,无缘无故死了怎么也得给府里的人一个交代。”颸繇琊笑着道。
“不仅要给府里的人一个交代,也要给暗中的人一个交代。”诗如画意识幽幽的道。
望着眼前浑身鲜血的抚茹眉,诗如画幽幽叹息,伸手合闭她瞪着的双眸,眼中的怨恨显而易见,令人心惊。
一些丫鬟和男佣仆都惊惧的站在一边,暗自猜测最近府中到底是怎么了,先是风管家中毒而亡,随后秋儿和辽财也莫名其妙的死去,现在,府里的二夫人也奇怪的死去,难道都城府真的中了邪不成。
“肖波,以后你就是都城府的新管家。”
站在诗如画身侧的一中年人脸上大喜,急忙躬身静声道:
“是,肖波以后听从姑娘调遣。”
诗如画满意的点点头,意识冷冷的吩咐:
“找块风水宝地埋了二夫人,吩咐下去,府里的人嘴巴严些,不要说些蒲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情,都城府的荣耀也是你们的荣耀,可明白我说的。”
诗如画冰冷的口气令肖波身子惊颤,浑身出了冷汗,急忙应声:
“是,老奴定当办妥。”
诗如画满意的点点头,旋身,冷幽的目光望向被参天大树遮掩的大殿,眼底,划过深深地精光。
夜凉如水,就在大家都沉寂在睡眠之中时,一道黑影掠过竹林扑向大殿,诗如画掩藏好踪迹,屏住呼吸,晶亮冰冷的眸光落在隐于黑暗之中的大殿。
她悄无声息的如一缕烟扑向大殿,整个人如一团黑雾落在大殿上面,大殿周围全部被黑雾缭绕,鬼影森森的,令人心惊胆颤,但,诗如画艺高人胆大,脚下轻移,挪动大殿上的琉璃瓦片,竟无半点声音,在瓦片中间露出一点点缝隙便不再动,俯身看去,心中不免气馁,大殿内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亮,什么都看不到,诗如画凝眉,再次定晴瞧去,竟不见老太爷平时打坐的身影,诗如画心下疑惑,目光四处转动扫视大殿内部,真的不见老太爷身影,诗如画心下暗自猜测,既然他不在正好可以进去查看一番。
诗如画飞身落下大殿,直接轻轻推了一下门,门竟然慢慢的开了一条缝隙,诗如画心下大喜,急忙闪身而入,殿门随后缓缓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关闭。
大殿之内空无一物,也方便探查,诗如画按照记忆中的情景直接走到蒲团后面的血槽旁边,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入鼻里,令她一阵反胃,随后手摸到血槽两边的铜俑,冰凉入骨,沿着铜俑摸到琉璃灯座,沉思片刻便放弃点燃鲛人膏脂的打算。
收回的手正好碰到铜俑,没想到铜俑的手臂竟然动了一下,诗如画大惊,急忙伸手握住轻轻的顺着逆时针转动,随后便听到一阵咔咔声响,在空寂的大殿内听起来特别清晰,诗如画微微锁眉,凝聚目光顺着声响看去,竟然在老太爷所坐的蒲团旁边开启了一道正方形的地下通口,一股阴森逼人的寒气从通口涌了上来,诗如画急忙走到通口边缘俯身向下看去,地下黑幽幽的,不见一点光亮,诗如画刚想伸指凝聚光芒,耳朵动了几下,脸色微变,急忙回到铜俑身边扭动铜俑手臂,通口缓缓关闭,随即诗如画隐藏在离蒲团远一些黑暗之处,屏住了呼吸。
不到片刻,大殿的殿门缓缓开启,随着殿门的开启,琉璃灯座上的鲛人膏脂自燃,散发着昏暗的幽光,诗如画心下吃惊,也闪过侥幸,幸亏自己远离了蒲团,否则,搞不好就被突然回来的老太爷发现。
两道人影走了进来,走前前面的显然是老太爷赫长老。
“查出赫离蕘去了哪里”
“赫长老,既然他暂时离开,就先不管他,我们还是先看看那个人吧”一苍老包含冰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