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如画叉腰,绕着蒆慯菫身边,挑眉,一副耻高气扬又有点傲娇的样子,这模样看在蒆慯菫眼里,冷色渐退,伸手趁她不注意又揉了几下头顶,惹得诗如画鼓着小嘴瞪大眼睛,挥舞着小拳头示威,蒆慯菫哈哈大笑,这一幕刚好落在从外面回来的赫离蕘眼里,眸光沉的似水,面无表情的站在前方,见赫离蕘回来,正在示威的诗如画像老鼠见到猫儿,眼神躲闪,神色有些扭捏,尴尬的拂了拂落在肩膀上的发丝,悄悄的偷偷用眼角瞄了他几眼,见他沉静似水的面庞,心中有些发怵,贝齿紧咬下唇,跺跺脚转身冲进屋内,‘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蒆慯菫邪邪一笑,笑不达眼底,白发飘扬,走到赫离蕘面前:
“你想困住她,可惜,该出现的都出现了,赫离蕘,我真的很奇怪,千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令自己失去所有记忆,正如现在的你,心中只有你赫家老太爷的法旨,就为了那死老头的话,你要伤害她吗?”说到最后,蒆慯菫声音有些发怒,脸色森冷起来。
“蒆慯菫,你想与我再战吗?”
“哈哈。赫离蕘,你可以与我战成平手,但是,想必你也发现,鲛人之族已经出动,那么,颸繇琊他定会苏醒,到那时,可不是你战我,而是,你战我们二人,赫离蕘,你有多大把握可以掌控她,令她听命于你。”
“赫家之事,无需你多问。”赫离蕘悚然,眸光似冷如刀。
“但,关乎她生死,我们有权过问,而且,她又不是你一人的,既然你已经失去千年前的记忆,那么,你就没有理由留住她,况且,从千年前到现在为止,你无心无情,与情之事你冷酷强硬,心坚如铁,为何要再次伤害于她。”
“够了,蒆慯菫,有些话,你说重了。”赫离蕘一甩袖袍,越过蒆慯菫向诗如画厢房走去。
“我的话,重与不重,你心自明!赫离蕘,最后告诉你一句,容不得你再次伤害于她!”蒆慯菫说完,腾空而起,消失在黑夜尽头。
脚步顿住,赫离蕘面目森冷,背负在后的双手握成拳,青筋暴突,蒆慯菫的话,已经重到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眸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厢房,脑海里浮现的是屋内倾城的容颜,还有那双令人魂牵梦遗的眼睛。
他的心在阵阵抽搐,这些天他都在强力压制心中烦躁,只为了不想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是,那晚,被她撞破床第之事,心中的怒火和烦躁再也压抑不住倾泻而出,重伤了她,那一刻他心痛的在滴血,猛然跃上他心头的是羞愧与肮脏,他觉得,自己太脏,谁都不知道,他心底最大秘密,这个秘密时刻提醒着他,绝对不能拥有她,否则,他是伤她最重的人。
所以,他在推离,要把她推离在心房之外!
别人都以为他无心无情,其实,他知道,他有心有情,在诗如画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能够让他动心动情的人来了。
然而,事与愿违,老太爷的话犹在耳边,这个女人不是他该动心动情的人。有些事情他不记得没印象,可是,密室中的画像,还有覐生环,这些都在提醒他,他有过去,而这个过去是一把忌讳的钥匙,只要打开了,就能明白一切。
蒆慯菫颸繇琊他们二人知道千年前的事情,可他,丝毫没印象,甚至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曾问过闭关的老太爷,而老太爷给他的答案是,等那个人苏醒的一刻,他就会明白,自己的过去!
那个人,他没见过,却被老太爷深深放置在地宫中,每隔百年老太爷就会下地宫闭关。
轻轻推开房门,赫离蕘举步入内,入眼的是诗如画焦虑不安的眼神。
走到她身边坐下,感觉到诗如画颤抖的娇躯,心中无奈叹息,尽量放柔嗓音:
“还痛吗?”
诗如画倏地抬头看向赫离蕘,大眼里有些水雾眨啊眨,悬在那里漂浮,摇摇头,痛的不是身体,是心。
“对不起!”过了好久,赫离蕘才低低出声,也令他冷如冰的脸庞有些羞赧,侧过脸,发丝掩住他的尴尬,眸光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烁精光。
诗如画心中有些窃喜,堂堂城主大人向他道歉,说出来都会令人吃惊,那么高高在上惯于发号施令的他人,竟然向她道歉,放在其他人身上绝对不可能做,可是,他就是做了,放下他的尊严,为了她,做了,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他心中还是有她。
诗如画悄悄的想着,明眸大眼闪耀着星星般的光芒,心跳的特别絮乱,呼吸有些加快,小脸红透,热的鼻尖浮现点点汗珠,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秀色可餐,诱人!
“明天随我回都城,以后,没我的允许绝对不许出都城府一步。”前一刻还似温柔,下一次说的话冷冰冰,令诗如画的心沉了下去,那一缕喜悦像刚燃的火苗瞬间被熄灭,羞红凝固在小脸上,紧紧咬着娇唇,眨眨眼逼回要流落的水雾,僵硬的点头。
赫离蕘起身向门口走去,一直没有回头,诗如画眼中含泪,目送他离去的背影隐没在门外。
这样喜怒无常的他,自己该怎么办?
诗如画趴在床上,脸埋进被里,肩膀微微动着,她还是无声的哭了!
门外,凉风吹拂,赫离蕘站在她厢房外,脸无表情,遥望星空。
一站,就是一夜!
屋内屋外,两颗心两种心情!
悲伤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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