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城主府东南角,被一座高达三百八十里的城墙围住,中间只有一扇铜门,铜锁紧闭。墙内一座送入云端的琉璃金塔矗立当中,云雾环绕在塔尖,一层层一叠叠金色的琉璃闪烁着冰冷的寒芒,铁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数千年来,它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整个塔体挺拔高大古朴雄浑,给人以力的启示,美的感受。
塔顶由金色琉璃瓦镶边,塔身由金色的砖和灰白色的大理石砌成,上面雕有门窗图案。
尖塔挺立在重重的云雾里,似隐似现,可望而不可即,充满庄严雄伟的气势。
金塔掩映于绿树之中,隐约可见,来到塔脚,举目仰望,才发现比在远处看见的更雄伟,更伟大。
远看古塔,像巨人矗立在青山绿水之旁;近看似擎天大柱顶天立地。
琉璃金塔耸立在天地之间,一缕缕缥缥缈缈的雾气,丝丝缕缕地弥漫于塔身之间。
厚重的门缓缓开启,无一点声音发出,门在开启的瞬间,一股阴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寒气逼人,里面黑幽幽不见一丝光亮。
诗如画冷着小脸举步踏入,夜修一直望着她进入隐没,厚重的门缓缓关闭才转身离开。
在踏入的瞬间,缕缕阳光从塔身的窗户上射入,照亮塔身内部,诗如画眯眼,看去是那样和善安详又机警,塔身内部很空旷,在阳光照射出并无一缕尘埃。
她抬起手,任阳光穿透,那纤细雪白像小孩子一样的手柔软跳跃,任阳光浮动,飘渺。
透过一缕阳光,隐没在塔身尽头,蜿蜒而上的台阶闪现,不过,却被一层的铜柱大铁门垄断,并不能任意步上二楼。
黑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眨,流动如空中闪烁的星星,微微仰首,凝眸,又如波澜不兴的黑暗。
诗如画沉默,盯着空无一物的塔身内部,只有两棵高耸入天,粗壮的铜柱挺立在塔身内,散发着浑厚沧桑的气息,诗如画呼吸沉稳而不絮乱,她盘腿坐下,抬头,望向塔身上的窗户,迷茫而有些疑惑。
简梦蝶本以为,自己受如此重的伤,城主大人必定会重重惩罚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可是,等了一天一夜,她竟然等来这样的消息,诗如画被城主大人关入琉璃金塔,没有城主大人的允许绝对不许出来。
重重举起一座大山投进湖里,正准备激起千层波浪,没想到一点浪花都不曾翻起,如何不叫她怒火冲天,怨气极深。
寝宫内所有东西都被她打碎依然熄灭不掉她心中腾腾燃烧的怒火,这口气必须出,不出,不足以泄心头只恨。
凭什么她刚来就能得到城主大人关注,就算她与众不同,野性十足,可终究是个哑巴,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她,五年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家里有妾,外面有红粉知己,如今,又弄回来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她不甘心,怒火令她扭曲美丽的脸庞,显得狰狞恐怖,吓得聪儿和兰儿心中一颤,悄然后退几步。
“怎么,本夫人很可怕吗?”简梦蝶侧首,眼峰如刀,吓得二人急忙跪地,连称不敢。
简梦蝶冷哼一声,水袖一挥,二人急忙起身疾步离开寝宫,到了门外才长长出口气。
简梦蝶沉思良久,仿佛下定决心,重重咬牙,眼底闪过厉色,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错了太多,不想把自己以后生存的权利赌在一人身上,想到这里,移动莲步,步入后室,伏案,犹豫良久下笔。
一只背部褐色,头颈和腹部白色的鹗挥动翅膀离空而去!
‘梨园’寝宫内,抚茹眉沉静冷锐的目光静静盯着长空上急射而去的鹗,低笑轻喃:
“简梦蝶啊简梦蝶,你终究火候不够,看不透城主大人,太急,急中出乱呢。”
宽大如流水般的袖笼轻轻一挥,窗棱迎风而合,抚茹眉扭动妖娆娇躯步入内室。
诗如画盘腿坐在琉璃金塔内,闭目静修,掩藏在襦衫下的覐生环闪过一抹亮色,中间的圆珠浮现一丝红色,又诡异的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塔内再无一点亮光,被漆黑取代,一丝阴冷流窜在塔内,空寂萧索。
诗如画睁眼,抬头向外望去,天色已黑,点点星光散发着清冷的光芒,高挂夜空,一轮月牙缓缓移动,清亮又孤寂。
腹空饥饿难忍,诗如画起身,推了推厚重的塔门,竟然毫无一点动静,诗如画气极,心中对赫离蕘那个冷酷的男人诸多咒怨。
又走到那道铜铸大铁门前,用力推了几下,铁门依然是纹丝不动。
难道,赫离蕘那个男人要饿死自己吗?
诗如画眸中闪过怒气,甩动黑袍刚走到塔门前,就见塔门悄然而开,赫离蕘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挥洒,点点生辉,笼罩着冰峰一般的男人,神秘而又傲然天地。
诗如画眯眼,后退几步,这才看清他手里拎着一食盒,眼中眸光一沉,这不是她想要的食物。
赫离蕘无视她变脸,举步踏入塔内,厚重的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举手,指尖萦绕着点点星火,微弹,星火急射一层塔顶,顿时,漆黑如墨的塔身内明亮如白昼,诗如画惊讶,撩眉抬头望去,只见在一层塔身四角处竟然挂着四盏灯座,大如圆月,用金色的琉璃镶嵌而成,在星火的缭绕下,闪烁着迷人的金色光彩,一层层光晕扩散在塔身内,波澜而又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