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见逗留时间已然不短,而且也基本可以敲定,未来自家会选择这湖州字画铺作为纸包装合作商了,便带沈眉起身告辞,又对胡生说:“外子今日没有同来,今晚回去商量妥细节后,明日待外子再来与先生接洽吧。”
胡先生一听,原来这家还是有男主人的,顿时偷偷松了口气,含笑答应不迭。
他先叫小僮将各种纸样收拾了一些,好生捧着送去旧曹门街上第三家铺面的沈家,自己又用漆盘递过一张三寸长两寸阔的名刺来,说:
“上面是小可的店铺字号,背面是小号专供的好纸好笔名色数种,贵宝号闲了尽管多来指教。”
沈眉见了这名刺,心头一跳,倒是又受到一些启发。
同时,她也没有错过胡先生听说她们家有男主人时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想来他也怕和两个年轻女主顾打交道时间长了生出是非来,心想,这人倒是个正人君子。
胡文焕今年三十岁不到,正是乐意钻研技艺的时候,他又是书画俱精、对工艺生来有几分天分的人,见沈眉今日来店里,需求讲述得具体明晰,想法又颇为异想天开,不禁极有兴趣。
也正是因此,他对沈眉的诸多要求不仅不反感,反而在她走后认真记下来,心中自行琢磨沈家要的这“包装”,自家这字画铺还能做些什么。
沈家母女回家后,自然如是这般地将今日遇到胡生的种种说给沈老爹听,又将纸样拿出来,一家人将各色产品取出来研究了半日,天色向晚了,方觉得基本有了头绪。
沈眉将胡生的名刺拿给沈老爹看,说,你看,人家书画店也晓得要做个牌号出来,咱们也要好生将“花想容”三个字做响,还要人家晓得到旧曹门街北面第三家铺面的沈家来找“花想容”。
见爹妈都点头,沈眉又说:“这个商号标识,要使人一见便认得,走到哪里都不改样的,却需要好好的请人做一个。”
沈老爹听不懂商号标识怎么叫做“请人做一个”,沈眉指手划脚,好半日才让他明白了自家品牌的名称、样式、比例、色彩、用法都要有一定之规的vi原理。
沈老爹是个务实派,见她们娘儿俩说得热闹,便说他明日便去湖州字画铺找那胡文焕。
没想到次日一早,沈家人才用过早饭,沈老爹还未出门,胡文焕已先派人来送帖子,说是如果沈老爹在家,他要上门来拜访。
讲堂巷的巷口就在旧曹门街南面,与沈家斜对面,所以字画铺离沈家其实不远,不一会儿,胡文焕便带着个僮仆,抱着一大包纸样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