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忍心王妃难做,仍是吩咐照常摆酒设宴,一张大长方桌,王爷坐了上首,王妃带着女儿坐在他左手边,小郡王的位置在他右手边。他们要叫沈眉上坐,沈眉哪里肯,看了一下坐次,自行找到位份最低的刘侧妃下首坐了。
秦王看了想要说什么,王妃轻声道,由人家自在点不好么,他便算了。
他也知道,身为一个王爷,道谢一次已经太多。
上完主菜,王爷与王妃饮过了妃子们最后一轮敬酒,在沈眉敬酒时额外客气了几句,这晚宴便算告一段落,轮到王妃带她们祭拜乞巧。
小郡王虽是受了点惊吓,却喜得父亲整晚抱着他不放,当下拿纸笔做了一首歪诗,博得王爷一笑,赏了他许多东西。
小郡主见了也要写字,众人也只好由着她,拿上好的徽墨与湖笔,在那进贡的玉版纸纸上涂了几团墨猪,众妃凑趣夸奖,王爷一样赏了她许多玩意儿。
沈眉心想,不知王妃是否能感受到丈夫今晚有点心不在焉,但王妃言笑如常,带着众人,奉了鲜花瓜果,向牛郎织女拜祷过,才将那晒了一日已晒出一层水皮的银盆端上来。
小郡主由人摆布着,把着她的小手,将几支绣花针轻放到水里,看那针影的粗细,卜她的灵巧。王妃对侧妃们说,你们也玩罢,我歇会儿,又让沈眉也去玩,沈眉推说自己笨,不肯下场,倒是拿着果品逗弄小郡主,陪着两个小朋友玩。
王妃也不勉强,一笑置之,于是那一干女人,你强我赛的,各自在王爷面前逞能斗了起来。
是了,像她们这样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只要自己能要到的,才可以少添烦恼。
王妃走至栏杆边,此时月牙儿初上,星光点点,倒是好一派清光澄静。王爷见状也跟上去,一边吩咐赵总管去请崔先生来,下了帘子,请他坐在帘外品笛。
没想到这位长着国字脸、顶着大乌云的秦王爷也挺风雅的啊。
初时曲调清越悠扬,笛声吹了一会儿,曲调一转,变得缠绵幽怨起来,认真听时,不觉让人拍栏欲恸,王爷笑说:“崔先生又要感月伤怀了,值此良宵,未有良匹,果然也算一憾。”
崔宁却扑通一声在帘外跪下了,王爷吃了一惊,说你这是做什么,行这般大礼。
崔宁说:“求王爷饶了秀秀吧。”
秦王呆了半日,看着王妃,见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意见,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罢罢罢,她关在藤萝院,赵总管,你派个人带崔先生去看她,你们到底想怎样,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吧。”
崔先生叩头称谢,秦王幽幽地叹了口气,面上有不尽郁色。
沈眉忍不住想,这位王爷总是心事这么重王妃知道吗?或者王妃这种万事漫不经心的性子,才能和这位很容易忧郁起来的王爷搭档吧。
崔先生才欲下楼,忽然有人指着东南角说:“藤萝院又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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